而這邊，陳老太太已給蘇玉畹一枝嵌紅寶石的金簪作見麵禮，又先容起中年美婦來：“這是你大表舅母，孃家姓薑。”又指著坐在薑氏下首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道，“那是你三表舅母，孃家姓趙。”

蘇玉畹便曉得本身做對了。

“是啊，真是可貴的一個美人兒。”中年美婦亦笑道。

從金氏親身去迎客，到進門後看到陳家下人雖多，人來人往，卻各伺其職，涓滴不見混亂，見了主子和客人都會停動手中的活兒垂手立於一旁，走到身邊時便躬身施禮；她進到廳堂時，比她年小的女人們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金氏一向是阿誰不冷不淡的模樣。此時一擺手，淡淡道：“畹表妹不必多禮，請跟我來吧。”說著，率先朝外走去。

“兩位表舅母是長輩，頭回見麵，豈能失禮？”蘇玉畹倒是不肯，不顧禁止地跪下來給兩人各磕了一個頭。

陳老太太也在一旁道：“你大表舅母說的是，大禮不消行，隻行常禮就是。”

二表舅母及後代現在跟著丈夫在任上，並不在家。給兩位表舅母磕了頭，剩下的都是平輩了。薑氏和趙氏各給了蘇玉畹一樣金飾作見麵禮，便由薑氏給蘇玉畹先容餘下的人。

“來，過來給舅祖母看看。”陳老太太招招手。

見了蘇玉畹出去，有幾個年紀小的女人都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又有丫環拿了軟綢做的蒲團放到了陳老太太的前麵。

蘇玉畹跟陳老太太和兩個表舅母施禮告彆，這才快步出去，便看到金氏等在門外。

中年美婦身後站著的一個十5、六歲的女子，原在跟她身邊的一個十2、三歲的小女人悄悄私語著甚麼。聽得這話，她抬開端來，看清楚蘇玉畹的麵貌，低下頭去對那小女人說了一句甚麼，小女人看了看蘇玉畹，似是不附和地搖點頭，回了一句話，那女子臉上便暴露憤怒的神情，轉過甚去，不再跟小女人說話。

讓人在林氏上麵、陳欣兒上首處添了張椅子，讓蘇玉畹坐了，陳老太太這纔開口笑道：“你舅祖父聽得你要來，這些天都坐立不安。便是你兩個表孃舅也都掂記取。隻是他們不像我們女眷，整日除了吃睡玩樂，就冇彆的事。他們還得上衙門做事去，你三表舅也要去鋪子裡照看著，都冇在家；你幾個表哥也都讀書的讀書，做事的做事。到晚餐時他們返來，你再一一拜見罷。”

許媽媽上前幫著蘇玉畹把披風解了，蘇玉畹走疇昔，納頭便拜：“蘇玉畹給舅祖母存候。”

麵前的這兩人，便是留在家中的大表舅和三表舅的老婆了。傳聞薑氏出身小吏家庭，為人非常奪目，現在管著陳家的內宅；趙氏則出身商家，為人馴良，不大愛說話。

這類種景象，都表白一件事：陳家是個極講究端方的人家。既講究端方，想來老太太和兩位表舅母亦喜好講端方的人。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陳老太太趕緊伸手。她身邊的丫環上前將蘇玉畹扶了起來。

那位去門口迎她的金氏，是陳家大老爺陳伯鴻宗子陳卓昆的老婆；坐在她下首處的，是陳伯鴻次子陳卓倫的老婆林氏，林氏也就十8、九歲年紀，大著個肚子，看模樣將近臨產了。兩個剛纔一向咬耳朵的女人，大的是陳伯鴻的女兒陳欣兒，比蘇玉畹小半歲；小的是陳仲卿的女兒，名叫陳蜜兒，隻要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