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畹又叫穀雨:“去少爺那邊,看他可清算安妥了。然後叫他去客院那邊陪表兄一塊兒出去。我到大門口馬車裡等著他們。”
蘇玉畹愣住腳步,等她過來,眼裡卻寒芒微閃。
黎媽媽此時也曉得茲事嚴峻,不好再攔著蘇玉畹,挑了一件豐富的素色披風,親身給她穿上,叮嚀道:“春寒料峭的,山裡濕氣又重,女人可得重視保暖,千萬要謹慎身子。”
“我正籌辦去茶園。”蘇玉畹道,臉上神采安靜,看不出任何情感。
這明擺著是二房想出的招兒,要禁止自家女人去茶園呢。
說著,她打量了蘇玉畹一眼,又看了看立春幾個丫環,問道:“大女人這是要去哪兒?”
殷氏不頂事,家裡便得有人照顧著。
她放下茶杯:“你把這些個事兒,當作閒話漸漸講給韓嬤嬤聽,懇請她看在我逝去父親的麵上,去二房處老太太那邊坐坐,請個安,全個禮數,就當是關照我們孤兒寡母。”她抬起那雙亮如墨玉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王氏,眸子裡滿含深意,“我的意義,你可明白?”
春季本是綿綿細雨,很少有滂湃大雨的,今兒這雨本就來得蹊蹺,卻不想來得快去得也極快,隻這盞茶的工夫,雨又停了。蘇玉畹沿著迴廊緩緩地走著,不徐不慢。
這婆子是二太太院裡的趙嬤嬤。
屋裡的丫環婆子全都附和地點點頭。
趙嬤嬤想是走得急了,停下來時,竟然有些氣喘,胸脯短促地起伏著,喘了好一會兒這纔開口道:“大女人,剛纔二老爺他們返來的時候才曉得老太太病了,派了老奴來請你們疇昔呢。”
當然,這年初女人太無能也不是甚麼功德,蘇長清擔憂彆人非議,曾下過封口令。她的這些本領,除了靠近人,外人並不曉得,便是蘇老太太及二房、三房的人,也隻曉得蘇玉畹非常無能,能替母親管家,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俄然,迴廊裡那一頭傳來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穿深藍色對襟薄襖的婆子呈現在絕頂。她滿臉焦心,眼睛朝這邊張望。瞥見蘇玉畹,頓時大喜,腳下直直朝這邊奔來,嘴裡叫道:“大女人,且等等……”
她們不由得擔憂地望向蘇玉畹。
立春等丫環在前麵微不成見地撇了撇嘴。
想到這裡,王氏對蘇玉畹就佩服得五體投地。
蘇玉畹年紀雖不大,但打小就聰明聰明,極得蘇長清的喜好。不但延請名師在學問上經心教養,出門談買賣也常帶她在身邊。蘇玉畹也不負父親重望,小小年紀表示出大聰明,為家裡的買賣出運營策。分炊後大房在買賣上越來越紅火,遠遠地超越了二房和三房,此中有一小半都是她的功績。
“幸虧老奴來得巧,在路上遇見女人。”趙嬤嬤笑道,“如此也好,也不消遲誤時候了,老奴這就服侍女人去老太太那邊吧。大女人不必擔憂,大太太和二少爺、三少爺那邊,自會另有人去告訴他們。”
蘇玉畹笑了笑:“如何是我跟陳公子去?天然是昌哥兒跟他去呀!我閒事都忙不過來呢,哪有空陪他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