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黎媽媽就返來了，隻字不提剛纔辦的事，隻去櫃子裡拿了一件披風，一副籌辦服侍蘇玉畹出門的模樣。

聽得蘇老太太生機，她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請罪。蘇玉畹一把扶起她，對蘇老太太道：“祖母，我勸你彆做得過分，我們大房可不是冇依托的。二叔二嬸對我做的這些事，我頓時寫信跟我舅祖父說。這些事定要討個公道。”說著，她連拉帶拽，拉著殷氏就往外走。

蘇老太太見蘇玉畹不睬她，還想衝著魏氏的背影挑釁，她“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對殷氏道：“垂教員的，你教的好女兒，連我的話都不睬會了。真是豈有此理！”

秦氏心機重重地從熙寧堂出來，直到進了三房的院子，她才愣住了腳步，叮嚀青梅：“派人去查一下大女人所說的李家彆院，看內裡住的是哪位魏家女人。”

“穀雨和霜降畢竟是丫環，她們怕是擋不住二太太。”黎媽媽憂心道，”如果二太太拿著主子的款來懲罰她們倆，她們也不得不順從。她倆被打被罵是小事，就怕護不住太太，叫太太白挨二太太欺負。”

“是。”青梅低應一聲，緩慢拜彆。

出了院門，穿過迴廊，她剛到大門口，就見蘇老太太身邊的大丫環紅袖急倉促從二房的大門口出來，看到她時眼睛一亮，叫道：“大女人，方纔老太太清算金飾盒子，發明有幾樣金飾正合適女人戴，叫女人去挑一挑呢。”

蘇玉畹點點頭。

這老太太大要裝得極賢惠，骨子裡偏疼到了頂點。

不到半日，她便返來稟道：“住在李家彆院的，不是魏家的女人，不過倒是魏二太太的孃家侄女孟映雪。她曾在大老爺葬禮上跟著魏二太太來過蘇家。”

蘇玉畹的考量，黎媽媽豈又不知。蘇玉畹話聲剛落，她毫不躊躇地便道：“我情願。我老了，不如立春幾個年青女人，總能伴隨在女人身邊。可如果能服侍在太太身邊，讓女人無後顧之憂，老奴也算是能闡揚餘熱，為女人儘一份心力了。這話女人即便不提，我們跟二房之間撕破了臉，緊急關頭，老奴原也想僭越地提上一提呢。”

秦氏站在那邊，望著因大房、二房人分開後略顯空曠的屋子，雙拳緊握，指甲掐進肉裡都不知疼痛。

魏氏一走，殷氏就像被抽去了骨頭，身子一下軟了下來。

蘇玉畹那邊，送了殷氏回房，她便回了日影閣，調集黎媽媽和四個丫環過來，起首問黎媽媽：“媽媽，我想讓你去我娘那邊服侍，你如何說？如果你不肯意也不要緊。”

紅袖那裡肯放她走，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女人您就當作一回功德，不幸不幸我這下人。要不老太太還覺得奴婢辦事不力，非得懲罰奴婢不成。”

“現在，你出去，當著王婆子的麵，叮嚀吳叔套車，說我要回村裡去找族長評理。”蘇玉畹叮嚀黎媽媽道，又叫立春，“去庫房籌辦些禮品，我要帶去給伯祖父。”

“是。女人放心，奴婢便是舍了本身的性命，也不叫二太太傷太太半分。”穀雨道。

秦氏對此全然未見，她的目光已越太高牆，直直地落到了二房那邊，聲音裡帶著恨意：“魏金蓉，你毀我女兒婚事，我跟你勢不兩立。”

黎媽媽是她的奶孃，又無兒無女，直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對待。兩人之間豪情深厚，不是母女勝似母女，如果能夠，她是不肯意黎媽媽分開她的，想必黎媽媽更捨不得她。但殷氏那邊，關嬤嬤除了對殷氏忠心，才氣不敷；許媽媽看似無能，遇事卻老是縮手縮腳，辦不成事。這一次能說動殷氏同意退親，黎媽媽出了大力量。蘇玉畹便萌發了讓黎媽媽去殷氏身邊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