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言收到了周亦程送來的信函。

男人裹著玄色的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時，一眼就看到她抱著平板，正在當真地讀著甚麼，神采看上去帶著幾分凝重，一點都不像她方纔和他耍惡棍，哄他高興的模樣。

她就這麼衝他笑了一兩分鐘之久，男人的神采才略微和緩，聲音固然還是微涼，卻不那麼冷得砭骨了，“去睡覺。”

腦筋裡最後那根弦跟著她傲嬌又溫軟的嗓音崩斷了，他的神采黑了一大半，語氣也變得陰霾沉冷，捏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段悠，我看你真是欠經驗了！”

段子矜往他懷裡蹭了蹭，麵龐沾到了他皮膚上的水珠，溫涼的水和他披髮著男人熱量的胸肌構成了一種奧妙的對比，“隨便瞎看。”

此次他吻得有些凶，不似剛纔那麼和順纏綿，反倒像是有甚麼情感亟待發洩，卻又不得不啞忍地緊繃著。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時，男人的眸光彷彿驀地深了很多，嘴角卻還是噙著寡淡的，她看不懂的笑意。

她幾不成聞地歎了口氣，搜颳了些關於米藍和藍月開張的動靜。

這美滿是照比藍月幾年前最鼎盛的時候每股所值的代價開出來的。

之前冇見你這麼規矩客氣！

待仆人分開後，段子矜才笑著湊上去，眉眼嬌軟又明麗，連語氣都是可貴一見的好，“乾嗎一返來就發這麼大火，誰惹你不高興了？”

“三爺，我曉得您生先生的氣，但是藍月開張，也不是先生想看到的成果。”

還問，問你妹問！

明天早晨……明天早晨阿青喝了很多，在他們隔壁的客臥歇息，以他當時的狀況來看，就算他曉得明天藍月影視會出事，也絕對冇體例親身參與到打壓打算中去。

男人還握著她的手，俊朗的五官透著愈發清楚刻骨的冷峻，涓滴冇被她奉承奉迎的態度硬化，口氣裡透著濃烈的不悅和嚴苛，“懷著孩子的人還每天混鬨，說你多少次了，你哪次記著了，嗯？”

男人嘴角的弧度完整消逝了，她還冇來得及問他如何了，就被他的手掌托住了腦袋，深深地吻住了。

傅言勾了下唇，笑得如何看如何涼薄，“公道？他還曉得甚麼叫公道？”

……

段子矜剛想說不會，但是對上男人洞若觀火的眼神，隻好怏怏改口：“多少會有一點吧，畢竟我是女人，冇有身的時候都謹慎眼得要死，更何況現在有身了，我但是很在理取鬨的，甚麼事都做得出來。”

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她看到淩晨男人順手放在床頭的平板電腦，便重新拿起來，登錄了微博。

他細心咀嚼著她的話，頓了頓，“如果計算，你籌算如何計算？”

她正想著，花圃外的街道上俄然亮起了猩紅刺目標刹車燈，血光一樣劃破了暗中。

她輕描淡寫的話音還繚繞在他耳畔，男人的手失控地減輕了力道，睡夢中的女人一下子被驚醒，五官皺巴巴的，擠成了一團，抱怨道：“江臨，你在乾甚麼？”

男人的眸色更深，彷彿儲藏著濃稠的墨色。

段子矜委曲地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把黑鍋甩了出去，“你不在家我睡不著啊，內裡又下雨……”

段子矜橫了他一眼，“江臨，你這是在表示我，你對她比對我還好嗎？”

傅言坐在書桌火線，鳳眸冇甚麼情感地睨動手裡的收買意向書，“他這是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