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曉得的,商館雖說度過了危急,但是內裡另有很多假貸未清,以是現在能給你們分的,不過乎是家裡我手上的那點東西。”
“芳菲還待字閨中,我彆的再把你阿姐們當年出門時候的嫁奩錢加上,統共給你十萬。至於二妹與三妹,你們跟了老爺一場,一人也給你們五萬。餘下的,留作這一大師子上高低下的開消。”
席間的兒孫子媳,雖不清楚她究竟所為何事,但也猜得應當關乎家屬將來。因而各個屏了呼吸,端方了坐姿,等她持續講下去。
“現在你們也該明白我想要講的是甚麼事…”柳韻琴頓了一下,“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是時候飛鳥離巢,各自投林了。”
“彆人要如何看,那是彆人的事情,我隻說我本身內心的設法。”黃鴻熠道。
“母親,這個家一向是您在籌劃著,再多再少也是您辛苦積累下來的,您說如何就如何吧。”黃鴻煊開了口。
黃芳蕙因是已經出閣的女兒,此時也不宜先出聲發言,便將身子靠在椅背上,隻低頭玩弄手裡的花帕子。
“人有朝夕禍福,你父親說冇就冇了,我又那裡曉得這一覺睡下去,明早還醒不醒得來?”柳韻琴擦了一下眼角,“這個主張我已經盤算了,前兩天也與你姨母、小舅們籌議過了,你們現在不消再來勸說…眼下我要同你們籌議的不過就是各房如何分派罷了!”
“這麼些年,我們家全賴你們父親與鴻燁繁忙籌劃著纔有如許舒坦安閒的日子。現在,他們兩個接連都去了,我們這個家還不曉得要如何保持…”柳韻琴道。
即便黃芳蕙姐弟故意舒緩氛圍,可這一頓飯,還是吃的沉重且又壓抑。
雖說坐了一屋子的人,可此時都各自懷了心機,反而靜到針落有聲。
黃鴻熠見她這個模樣,曉得她的難堪之處,想起本身現在在男丁中排行老邁,便開了口:“母親,如果要我照內心的實話講,我是不肯分這個家的。可您現在如許鐵了心,我如果一味反對,那也是對您的不敬與不孝。”
黃芳蕙正要再開口,卻見柳韻琴對著她擺了擺手,隻得將本來要講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母親,雖說這個家父親與大哥功不成冇,可兒已經不在了,總歸要往長遠的方向走…”黃芳蕙接了話去,“您的表情我們都瞭解,幸虧鴻熠返來了,再有鴻燦與鴻煊他們幾個籌議著,商館今後還是會重振旗鼓的。”
“你們如果都冇有其他設法和定見,那就按我的情意來了…”柳韻琴正了色彩,“我在一日,這個宅子一日我先不分,等我今後走了,由這四個孫子平分。這一百二十萬現款,你們四房男丁,一房十八萬,芳蕙你們姊妹三個固然已經出閣,可你們也是這家的女兒,我給你們一人五萬。”
關先生不敢怠慢,便照實將賬簿記錄的數據一一念出。末端,他將賬簿謹慎放在柳韻琴麵前,見機地退了出去。
“母親,有您在,這個家又如何會散?您彆胡思亂想,您的身子安康著呢!”黃鴻熠忍不住開了口。
“關先生,你把賬都給他們念念…”柳韻琴道。
等他拜彆,屋子裡又溫馨下來。照著麵前的景象,世人都明白這家是到了非分不成的境地了。
柳韻琴見他不出聲,便長歎了一口氣:“我不是包彼蒼,也斷不了你們的案。隻是玉鳳有句話是對的,阿驥他姓黃!玉鳳你放心,現在分炊是我的意義,我不會眼看著我的兒孫落到冇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