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身濕漉漉的,綠珠抱住了六阿哥不讓他近身,隻等天子脫了外頭的衣裳,才抱起兒子出去,嵐琪歪在炕上冇下來,笑盈盈地望著他,玄燁坐到身邊說:“氣色很好,見你好朕就放心了。”
嵐琪內心很衝突,也就反麵玄燁客氣了,當真地說:“皇上讓臣妾再想想。”
“如果胤禛是臣妾生的,該多好。”她的內心畢竟不平氣不甘心,可實際那樣殘暴,她生不出孩子,即便生出來的女兒,也活不悠長。
可惜小公主太孱羸,太醫說撐不了多久,玄燁把小小的孩子抱在手裡,恍然便想起舊年嵐琪的遭受,更情願多疼表妹幾分。但皇貴妃本身倒是淡淡的,也許是有身中太醫一遍各處對她說孩子不好孩子會短命,把她都說麻痹了,又或者她不肯過分哀痛,讓彆的妃嬪幸災樂禍地看笑話。
“冇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端方,何況你還懷著孩子,皇貴妃這幾日表情已經好些了,也是你的功績,有胤禛安撫她。”玄燁淡然。
這邊玄燁去慈寧宮見過皇祖母和太後,便徑直來承乾宮看望皇貴妃,公然如嵐琪所料,天子不是無戀人,何況對錶妹本就有情義,曉得她吃了苦,非常心疼。
皇貴妃欣喜地笑著:“隻要皇上彆嫌棄臣妾冇有孩子,臣妾就無所謂了,不然再折騰一次,臣妾命都冇了,還苛求甚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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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此,你們就把門緊緊關上,彆讓皇長出去。”嵐琪一手摸著肚子,冇有半分打趣的意義,正兒八經對環春說,“皇貴妃娘娘纔在鬼門關走一遭,小公主的身材也每況愈下,皇上這時候再來惦記我,不說皇貴妃悲傷不悲傷,我本身就受不起這份情義。非論如何,我們都是他的女人,固然誰都想爭阿誰獨一無二,我也頂好她們都不存在,實際能夠嗎?”
兩人靜了會兒,玄燁才道:“鈕祜祿皇後受封時,膝下連一個養子都冇有,有冇有孩子和做不做皇後並無關聯,朕的兩個皇後都不長命,可朕但願你們都健安康康的長命。你覺得朝廷真就不催著朕立後了?每年都有摺子遞上來,每年都有人催著朕立後,不過是朕不想理睬不想提起,纔看起來彷彿相安無事。你不能住進坤寧宮,不是因為你不敷優良,也不是因為你冇有孩子,和你們任何一小我都冇有乾係,僅僅是朕再不想有皇後。”
都城裡,大街冷巷少有人走動,大家都在屋簷下避雨,可明珠府門前寬廣的路上,卻跪著一個已經被大雨淋濕透的女人,偶爾有人顛末,都忍不住獵奇地指指導點。
“好好養著身子,若這孩子和我們冇緣分,將來還會有。”玄燁安撫表妹,不想皇貴妃卻正端莊經地對他說,“皇上,臣妾不想再生孩子了。”
“臣妾不能再有孩子,是不是也就一輩子冇資格入主坤寧宮,一輩子冇資格做您的皇後?”皇貴妃到底說出口了,可彷彿發覺到玄燁的不悅,她的眼中暴露膽怯之色,不自發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天子的眼睛。
嵐琪垂首囁嚅:“皇上放心,臣妾生了孩子後,必然會常常去照顧太皇太後,可也不消把孩子送去寧壽宮,臣妾疇前照顧太皇太後,也冇遲誤扶養胤祚呀。”
窗外大雨不歇,砸地有聲,彷彿是為了入秋做籌辦,一場場雨要把大地炙烤了全部夏季的酷熱沖刷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