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太皇太後那邊也不偏不倚、葷素不進,鈕祜祿一族折騰好久後,總算略有所收斂,現在蓄勢待發,隻等最好的機會。但再好的機會,也好不過昭妃有身孕,她伴駕經年從未有過好動靜,倘若現在能有一男半女,必定如虎添翼。
太皇太後看在眼裡,也就不提讓她跟在天子身邊服侍的事了。
“得了吧,哪兒是瞧我睡不睡,是希冀我睡了烏常在好脫身了是不是?”
董常在點頭承諾,又看著榮朱紫說:“剋日新人浮上來了,你必定也委曲。”
夜裡,天子和兄弟臣子們在前頭燃了沖天的篝火,燒烤取樂。太皇太後則領著一眾女眷在大帳子裡頭談笑,待酒足飯飽世人都散了,唯有嵐琪留下和蘇麻喇嬤嬤一起奉養安寢。
“這些我都明白,隻不幸我的孩子……”董常在又忍不住哽咽,榮朱紫勸了半日方好。
他們常在朝中行走,總能聞聲一些天子聽不見的傳言,眼下是鈕祜祿氏盯著後位的節骨眼兒,固然一個宮女尚不敷以撼動中宮之位,可天子如此聖寵,明顯是要打鈕祜祿一族的臉,更等閒不會將後位給了昭妃。
吉芯悄聲說:“如有好的,也叫昭妃娘娘盯著了,奴婢真是替烏常在憂心。”
而董常在則在邊上唯唯諾諾煞是不幸,起家福一福:“臣妾辭職了。”
待客人走遠,小宮女們清算打掃了殘片,吉芯特長爐來給主子暖著,一邊問:“董常在又說些刻薄刻薄的話了嗎,她本身不好,如何總賴您呢?”
“還冇有呢,就是……”
路上瞧見李公公搓手嗬氣,嵐琪體貼著:“在外甲等久凍著了吧,公公也早些歇息去,皇上那兒有我呢。”
因在人前用心假裝不敦睦,連吉芯等人也如此覺得,姐妹倆商討後,董常在要分開時,榮朱紫順手將麵前的茶碗摔在了地上,天然轟動外頭的人出去,榮朱紫又故作不在乎,冷冷說著:“不謹慎碰下的,冇事。”
嵐琪赧然,再不言語,直等進了鑾帳裡頭,正聽玄燁覺得是小寺人出來,不耐煩地問:“他去了多久,如何還不返來?”
蘇麻喇嬤嬤讓架了屏風,出去喊李公公出去,他那兒行了禮,笑嗬嗬問候太皇太後:“皇上打發主子來問太皇太後安,主子傳聞正要入寢,便想等您睡結壯了,再歸去覆命。”
榮朱紫卻笑:“我委曲甚麼,服侍萬歲爺總要新人,現在的新人他日也會變成舊人,亂世繁華,我們儘管吃喝吃苦便是,非要算計那些有的冇的,到頭來甚麼都留不下。宮女出身擺在那邊,還想越到哪兒去?不知天高地厚,也就不知命數是非了。當年太皇太後和蘇麻喇嬤嬤,可不是如許教我們,與我們說,如果迷了心,那氣數也就儘了。”
而這統統的先決前提,便是昭妃能近到天子身邊侍寢,可恰好有烏雅氏這個出身寒微的小常在反對,是以哪怕她不敷以和昭妃爭奪中宮之位,也大大停滯著昭妃成為皇後,不免被記恨討厭。
榮朱紫隻幽幽一歎:“她看不清,這宮裡頭又有幾個是好的呢?”
本日聖駕遊幸圍場,眾宮嬪伴駕,往年赫舍裡皇後在時,鑾帳裡頭天然隻要她的位置,現在皇後不在,尊卑排輩也該是昭妃在身邊服侍,可天子之前不情不肯領著她進了林子,以後直接在裡頭撂下,回程時還是恭親王遇見了給帶出來,昭妃再能忍,也掌不住在臉上暴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