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常在是有話要問奴婢，才如許殷勤？”嬤嬤嗔笑一句，身後的人便膩歪地纏上來問，“下回我甚麼也不問，還還是服侍您好不好？”

此時坤寧宮的門翻開，冬雲從裡頭出來，瞧見兩人站在風雪裡說話，忙笑著迎進門，非論是對溫妃還是對德朱紫都非常客氣，待兩人到了寢殿，隻見皇後歪在暖炕上，隔著窗紙昏黃地看外頭雪花飄舞，轉首見兩人到麵前，隻淡淡一笑：“來了？”

但德貴報酬人低調溫婉，即使一身隆寵，對上恭敬有加，對下寬仁慈和，暮年傳昭貴妃與之反麵，然自貴妃主中宮，常與德朱紫來往，親授其六宮之道，外人看著雖不解，但後妃敦睦，天子喜好，太皇太後安樂，亦是朝廷天下之福。

嵐琪欣然笑：“本該臣妾多往鹹福宮存候纔是。”

可老嬤嬤哪兒拗得度日潑的小常在，硬是被服侍著拆了髮髻梳了頭，乃至打來了熱水，嵐琪坐在小矮凳上給她洗腳，蘇麻喇嬤嬤起先死活都不肯，成果人家就膩歪著說不洗腳她今晚就不走了，鬨了半天水都冷了，嬤嬤曉得今晚不當協她是真不籌算走，才又讓換了新的熱水，嬤嬤看著小常在細心地蹲坐在那邊，謹慎翼翼地奉養本身，內心說不出的滋味。

“使不得使不得，您再如許奴婢可要不喜好了。”嬤嬤表情好了些，打趣幾句後，便挽著嵐琪的手說，“先帝走後的那幾天，主子經常一小我呆在佛像前，有一天她對奴婢說，她悔怨冇有替先帝保護敬愛的女人，她一味感覺孝獻皇後獨寵擾亂宮廷，但皇上寵嬖喜好的女人冇錯，被寵嬖的孝獻皇後更冇錯，錯的本是那些妒忌生惡惹是生非的妃嬪們，她卻把錯都見怪在孝獻皇後一人身上，不但不幫先帝壓抑後宮的亂，更終究鬨得母子反麵，鬨得孝獻皇後顧忌婆婆，整天惶恐不安，終究變成了雙雙早逝的悲劇，主子一向感覺，比起那些妒忌肇事的妃嬪，她這個額娘這個婆婆才更刻毒無情。”

玄月過了重陽，赫舍裡皇後陵寢完工，玄燁帶著鈕祜祿皇後和太子親往觀察，數日方歸，但不知是路上顛簸辛苦，還是鈕祜祿皇後久勞成疾，這一次隨扈返來，皇後大病，纏綿病榻數日不愈，六宮皆未用炭時，坤寧宮的地龍已暖暖地燒起來。

嵐琪軟軟地伏在嬤嬤肩頭，彷彿家中祖母和孫女的密切，笑著說：“嬤嬤和太皇太後也要健安康康的，幸虧我丟失的時候，把我拉返來。”

嵐琪心頭暖融融，渾身似有熱血湧動，被嬤嬤看得很不美意義，垂下視線說：“那我必然要健安康康的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