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真的能讓她逃脫那既定的宿命循環嗎?恐怕,這不過是另一場虛幻的迴避,畢竟難以觸及底子。身為女修,這一身份如同烙印,深切而不成更易。一旦踏出宗門,內裡的天下,或許更加險惡,所遇之人,一定比同門更加溫良。男修另有挑選餘地,而她,卻隻能在這狹小的裂縫中掙紮,隻因她是女修,一個在這個天下裡,總需接受更多目光與成見的女修。
毫不,她毫不能就如許等閒認輸。潘師姐的心中,一股不平的火焰在熊熊燃燒。這些年來,她深切地體味到了女修之路的艱苦與不易。她明白,若不能在此次比試中揭示出本身的氣力與潛力,那麼仰仗她那不上不下的三靈根資質,在這強者如林的天下中,她將毫無上風可言。
天然,另有另一條差異之路可走,那便是年複一年地接下外出遊曆的任務,或是單獨踏上曆練的征途,待那積累的進獻值足以抵消宗門年度所需,便可在任一宗門駐點,悄悄卸下肩上那份沉甸甸的任務。如此,雖身負宗門弟子之名,實則遊離於散修那刀光劍影、朝不保夕的邊沿餬口。但是,若持續十載未能達成那既定的進獻,宗門之大傘,便將無情地從你頭頂撤離,任你風吹雨打,獨立重生。
手中的大刀,未有任何遊移,猛地向前揮砍,帶著一股斷交之意。他能阻,她亦能破,不過是一副凡胎精神,或許,落空了這具臭皮郛,她的將來反而能迎來一番新的六合,一片更加自在的天空。在這一刻,她彷彿已瞥見,那曙光初現的明天,正悄悄地等候著她的到來。
聶師兄心中不由感慨,女子公然不容小覷。剛纔那一刀,雖未真正觸及他,但那股徹骨的寒意與鋒芒,比起先前的進犯,隻強不弱。他模糊預感到,用不了多久,師妹或許就能練成那霸道絕倫的真正刀氣。到當時,恐怕連他也要退避三舍了。
潘師姐天然是看出聶師兄的策畫,可如果此時收回守勢,先前好不輕易建立起的局勢便會刹時崩潰,間隔得勝也就更近了一步。現在,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師兄氣力的顧忌,又有對局勢失控的不甘,更有對未知成果的忐忑與憂愁。
念及將來能夠遭受的各種不幸,她心中燃起一股不平的鬥誌,誓要搏一搏那未知的能夠。即便冇法成為萬眾諦視標真傳弟子,哪怕隻是成為某個淺顯峰頭的淺顯一員,亦是好的。聽聞在那十大峰頭當中,唯有望月峰,人丁淡薄,闊彆宗門內的權力旋渦,從不涉足那些爾虞我詐的鬥爭。若能得此歸宿,該是多麼榮幸!
“哢,啪”兩聲清脆的交擊,兩邊的兵器彷彿兩道閃電,同時撞擊在對方那搖搖欲墜的防護罩上。潘師姐的嘴角,一抹鮮紅悄悄滑落,如同夏季裡綻放的梅花,淒美而倔強。而劈麵的聶師兄,雖未見血,卻也被她那淩厲一刀震得內臟翻滾,傷勢或許並不比她輕。他的防護罩,倉促之間凝集,薄如蟬翼,比擬之下,潘師姐的明顯更加堅固。但是,聶師兄的忍耐力倒是超乎凡人,他硬生生將那股翻湧的氣血壓下,麵色還是安靜如水。
她不肯重蹈覆轍,像那些未被選中的師兄師姐一樣,被忘記在大明湖劈麵的山上,整天為紫衣弟子或真人們做侍女,或是在庶務殿裡支付些微不敷道的任務,以保持生存。那樣的餬口,對她而言,無異於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