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微微一笑，“跑啥啊？”

卻也不忍心丟下傻子就走。

鄭二寶抽搐著嘴角，垂目沉默了。

即便鄭二寶服侍他多年，也不由打了個顫抖。

嗯，今後二人的敵手戲，會相稱風趣的……敬請等候。

冇站多久，傻子俄然拎住她的胳膊，驚駭地叫起來。

三嬸孃一笑，拍拍傻子始終埋著的腦袋，“嬸孃翻了皇曆，這月十五是個極好的日子，你賣了粳米要不足錢，給自家扯幾尺花布，做身兒好衣裳，就和柱子兩個圓了房罷，免得再招人閒話。”

“明日卯時，開赴清崗驛。”

夏初七歪了下頭，用比傻子多一點點的智商迴應。

“三嬸孃，那你找我……？”

半夜時，她俄然想到了懷裡順來的臟物——小金老虎。清淩河邊那頭冰山狼瞧著就不是遍及人，她冒冒然帶著臟物進城，會不會不太安然？

不過，不管甚麼說法，像他如許的人物，彆說老百姓冇有瞧見過，就連縣太爺範從良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冇見過。這不，傾全縣之力，修橋疏河，黃沙輔路，還天不見亮就領了人前頭候著了。

分攤？

夏初七微微翹起了唇角。

“報——！”

趙樽略頓下，冷冷看向他，“何事？”

“前魏國公夏廷贛之女，皇長孫之禦賜嫡妻……”

向來冇有人惹了她，還能夠滿身而退的……

爺，您這是冷詼諧嗎？

鎏年村人除了種養殖外，便冇有分外補助家用的謀生，戶戶窮得叮噹響。可各種賦稅卻高得離譜，打井要分攤，祠堂補葺要分攤，現在十九爺的雄師要在縣裡駐紮，分攤天然更少不了。

村東頭的大皂莢樹，向來是三姑六婆們嚼舌根的好處所。此時，幾個婦人正在邊說邊笑的咬耳朵。聲音很低，卻還是斷斷續續地落入了夏初七的耳朵裡。

離清崗縣城約二十裡擺佈的淩水縣境內，駐紮著晉王爺麾下的金衛軍。夜深了，主帥帳篷裡還掌著燈。帳外，身穿硃紅色戰襖，腰佩黑鞘長刀的值夜守軍舉著火把在巡查，嗚嗚的風聲裡，整齊的法度清楚可聞。

天兒放了晴，還是乾冷乾冷的。

傻子人傻，卻有的是力量，挑了一石粳米走在前頭，身板挺得直直的，像是冇費半分力。到是她生過病身子還衰弱，有些打蔫兒。

“殿下請爺歸京沿途秘查一人。”

傻子人雖好，在她眼中卻像個孩子。

*

“爺，京師八百裡加急——”

“爺，另有件事兒……”

三嬸孃還是笑眯眯隧道：“大柱他不費事，你身子骨要好些了，明兒去一趟縣城，把倉裡的兩筐粳米拿去換錢。另有……”

－－－－－－題外話－－－－－－

沿途秘查……都回京了，還如何查？

這不是魚肉百姓麼？

夏初七從陳舊的箱子裡翻出夏草最好的一身行頭穿上，吃過早餐，對著桃木小鏡在屋子裡捯飭了好久，纔出來籌措著和傻子進城。

有人在說，這晉王爺是當今老天子最小最寵嬖的兒子，才十幾歲時就交戰疆場，逢戰必勝，殺傷無數，得了個“索命閻王”的稱呼，時人提起他，無不聞風喪膽。

不可，她得先去縣城體味下行情再說。

還未入城，就見城外驛道邊上圍滿了擁堵的人群。人擠著人，人貼著人，踮腳的、翹首的、酬酢的、插科譏笑的……各種百般的喧嘩聲此起彼伏，全部縣城彷彿都在為了一件事而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