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看出我是女子？”我立即低頭核閱本身，那裡暴露了馬腳。

唉，本是家人離世的悲劇，圍觀之人卻以熱烈調笑，事不關己，並無至心互助之人。地上女子正色道：“各位莫要調笑，有至心助我葬父之人，十兩銀子便可，小女子必以下半生跟從。”這女子倒是不卑不亢，很偶然令之人，我不由得心生好感。

“是啊，早就聽聞童七爺所率的慕容派以易容術著稱，門派中人可謂是天下最強的耳目，以易容之術行走江湖，為江湖各門派和朝中各部截獲諜報，名滿天下。我們這女扮男裝的雕蟲小技，在您麵前獻醜了。”少昊也不由得笑出來，點頭自歎。

我慌了手腳，太不謹慎，第一次下山就被人認出來了？

“失禮了。”少昊抱拳，“那看來，剛纔那偷荷包的小孩兒也是七爺安排的了。”

“可彆當我老頭子老眼昏花，這位女人必有不成告人的身份吧！”童七爺俄然轉頭瞻仰著我，滿眼奪目，彷彿把我看破。

“大膽賤女，敢這麼跟張老爺說話！”狗腿子已慌著跳了出來，“無憑無據，謹慎我們到官府，治你個歪曲之罪！”

“小女子雖無證據，但常日裡，張老爺總趁父親出去做工之時來家中叨擾，再三表示小女去他家中做八姨娘！那日，他又著媒婆上門跟父親提親，父親心疼我去他家做小，並未同意。隔兩日就產生了本日災害！在你家工廠產生不測，不是你另有誰！”女子神情悲忿，聲淚俱下。

“我的荷包！抓住那小子，他偷了我的荷包！”這張老爺，錢丟了一焦急，嘴都不結巴了！一眾打手一聽，立即調轉了方向，向街尾跑去，人群也跟著奔去看另一場熱烈了。

衣裳鋪子出門左手街角處，已經密密得圍了一圈人，人縫中模糊暴露一塊木板，上書歪扭幾個大字‘賣身葬父’，旁跪著一身重孝白衣女子，身邊躺著一具草蓆蓋著的屍身，想來是她的父親。

“江湖人給麵子，稱我一聲七爺，鄙姓童。”老者說話仍然緩緩的，滿臉掛笑。

“哎呀，真是倒黴！”胖掌櫃出門一看，忿忿留下一句話回身回屋，看來對這類事情也是見怪不怪。

“落……落……落雁。”這位張老爺似是喚著女子的名字，唉，還是個結巴之人。“你……你要多少銀兩？我替……替……替你把老……李頭兒葬了！”

隻見這張老爺，已是五十開外的年紀，左臉上長了雞蛋大一個肉瘤，肉瘤尖尖上一撮毛髮捲曲外露著。

這喚作落雁的女子，已是做張老爺孫兒的春秋，此時看客們卻莫不冷酷，均不出聲，無人敢獲咎城中大戶。

我看向少昊，少昊並不作聲，上前拉起女子，塞給她十兩銀子。

女子環顧四周有望，悲忿的眼神滿含淚水：“小女子本日哪怕一死，也不會入你家門！”

“張老爺是城中第一大戶，讓你去做姨娘，那是汲引你，彆不識好歹！”狗腿子一麵對張老爺哈腰，一麵轉頭怒斥道。城中第一大戶張老爺，莫非是剛纔胖掌櫃提到的那位？看來這大戶，並非夫君啊！

“是啊，這麼嬌俏的一個丫頭，回家暖床豔福不淺啊！”一名雙手抱胸於前的販夫走狗之人扯著脖子喊了一嗓子，從外走來一個叉腰娘子，上前扯住男人耳朵，大聲謾罵起來，人群中發作出一陣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