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黑夜當中,高齊目光卻非常鋒利。見十丈外一人身著夜行衣,發足疾走。高齊腳下加力,瞬息間兩人間隔便已縮小到兩丈,目睹高齊立時便可將其追上,那人俄然右手向後一揚,月光之下,銀星點點,高齊大驚,倉猝向後一仰身,但見數道銀光從麵前緩慢飛過,虧他輕功高強,不然早已被這悄無聲氣卻又迅捷非常的暗器打中。隻是如許一來,他足下一緩,那人卻早已竄進了山林,不管如何也追不上了。
這時林之奇也已趕來,隨後又有幾人聞聲而至。
高齊忽道:“這鬼門閻王不是早就被人殺了嗎?”陳孝廉道:“他重傷摔下深穀,原覺得他已死了,冇想到,冇想到……”陳孝廉這幾句話好似對高齊而言,又彷彿似自言自語,言語當中亦隱亦憂。高齊不明教員的意義,說道:“莫非這鬼門閻王冇有死?但是那黑衣人輕功平平,想來武功也不甚高,如何能是大家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呢?”陳孝廉道:“你年紀雖小,卻武功高強,江湖經曆也豐富,必然不會看錯,想來那黑衣人是鬼門閻王的子侄,或是門徒。”
陳孝廉見了那人臉孔,搖了點頭,既無驚奇也無氣憤,隻道:“西平,你深夜來此做甚麼?”那人姓杜,名江,字西平,是陳孝廉的門生,此時又驚又懼,早已嚇出了一身盜汗,隻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高齊道:“如果他的後輩,殊不敷懼,教員不必在乎。”
林之奇見高齊低頭深思,問道:”高兄,可有甚麼發明?”高齊道:“讓他給跑了。”高齊俄然想起一事,大呼:“不好,莫著了調虎離山之計。”他見林之奇趕來,想起書房以內大有傷害,陳婉星固然略懂武功,功力畢竟太淺,他思疑教員身負絕頂武功,卻未經證明,如果仇敵此時前去,無人能擋。當下快步回到書房。
高齊見狀,將方纔拾到的鋼針也拿了出來。陳孝廉道:“高齊,你在江湖上行走多時,可見過或聽過有人利用這般暗器嗎?”高齊一向腦中在考慮,見教員問,說道:“利用鋼針的門派當然很多,武夷山的東方白前輩成名之前就善使鋼針,據我師父所說,東方白前輩用的鋼針有三寸來長,比平常的繡花針要粗上好幾倍,彆的,嶗山派的碧血針,九華山醫仙陸九齡前輩的梅花針和鋒勾針,江寧府神針門蘇家所用的秀玉神針,最短的也有一寸來長,川西名宿蒼猿白叟所用的蜂尾針,固然針體也是極小,倒是由黃金和精鋼鍛造,體量甚重。但是這個銀針細如牛毛,輕若無物,收回時迅捷不管,實是從所未見。”
陳孝廉竟像似未聽到高齊的言語普通,隻喃喃的道:“三十年,三十年,三十年竟又重來。”陳孝廉神情奇特,一時竟恍然若夢。半晌,陳孝廉如夢初醒,見高齊兀自眼望本身,神情體貼。陳孝廉微微一笑,說道:“歸去歇息吧,教員冇事。”說著挽著高齊出了書房。
高齊回到房中,心中疑團未解,一時卻也想不明白。他躺在床上,一時想起洞庭湖中君山之上關中五虎的話,一時想起在教員書房窗外偷聽之人,一時又想起陳婉星明豔動聽的臉龐,思路混亂,昏昏沉沉當中垂垂睡去。
高齊解開他的穴道,杜西平立馬平疲勞在地,兀自驚駭難抑。高齊手掌在他背上一按,杜西平頓感一股熱氣緩緩注入體內,情感稍緩。陳孝廉見他神采稍安,又道:“西平,你要找的東西這世上底子冇有,你若要坦白,一樣有性命之憂。”杜西平微一沉吟,說道:“是有人出十萬兩銀子……”他說了這幾個字,便既開口,張著嘴巴,眼睛直直的看著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