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一半,忽覺有人擋著燭光,正灼灼的盯著她。她驀地驚醒,展開眼睛,看到床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因是揹著光,又剛展開眼睛,一時冇有看清,將她唬的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
床上的太後冇有舒展,似是墮入夢魘當中,一臉痛苦而扭曲的神采。她比前幾日瘦的更短長,兩腮已經陷落,彷彿就剩下一副皮包骨。
“你這些大話能騙過我嗎?”冷希撩袍坐在她身邊,看著她,“你的任何事我都清楚,你騙不了我。”
慕雪芙抿了下嘴,“我哪有抱病?隻是剛被你嚇了一跳,嗓子眼一緊便咳嗽出來了。”她指了指不遠處桌子上的茶水,“我渴了,你給我倒杯水。”
“是啊,我前日去茗音樓,但他們說她分開皇城了。”
“哀家冇中毒,是皇上,他囚禁哀家。”太後的手用上力,捏著慕雪芙的手心,憑著這股力量上身微微抬起,剛抬起一點,又趟了下去,“去――去拿聖旨,給景容。”
她此時的力量很大,像是灌足了力推開慕雪芙,但一下以後,又攤躺在床上。
慕雪芙嚥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不是他將我扔到這,是我在宸王府住煩了,便出來住些日子,好換換環境。”
閣房外的腳步越來越近,慕雪芙蹙了蹙眉,隻好躲到床下去。
“白日你這四周有人監督,我來得了嗎?”冷希拿起一旁的外裳披到她的身上,嘴抿成“一”字,模糊有不滿之意,“他是如何照顧你的,連你抱病了都不來看一眼嗎?如許的丈夫,不要也罷。”
“師兄是你啊!”本來此人不是彆人恰是她的三師兄冷希,她籲出一口氣,嗔道:“大早晨你如何過來了?”說著話她咳嗽了幾聲,這幾日照顧太後真的辛苦,她也有些不舒暢。
慕雪芙找江月瑤實在不為彆的,恰是為了太後的病。趙奕南下,太病院又是一群廢料,太後遲遲不見好,她便想著讓師姐來醫治。雖說自下山以來,她求師姐的次數很多,但是為了太後她不介懷再求一次。但是冇想到,這個時候連她也不在這。
幾今後,她再也坐不住了,宮裡一點太後的動靜都冇有,並且越等她就越感覺蹊蹺。太後病重,皇上卻不準任何人看望,這於情於理都說不疇昔。說是要埋頭養病,可她如何感覺反倒像是太後被囚禁哪。何況太後身邊一向都是餘嬤嬤服侍,皇上不是不曉得餘嬤嬤對太後的首要性,想要鞠問也不該該鞠問餘嬤嬤吧。
太後怒瞪著他,兩隻眼睛在乾癟的麵孔上暴突而出,直欲噬人,“哀家不喝,哀家就是死了,你不喝你送來的藥。你給哀家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飽經滄桑的臉上因氣憤而猙獰,看著近在天涯的湯勺,一揮手,掀到地上,“出去,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狗東西,出去!”
“她現在不在大秦,也不知跑哪去了。我怕你心急,就來奉告你一聲,省的你憂心。本想白日來,但見這四周有人看管,我來多有不便,便趁早晨他們歇息纔過來。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不出幾日應當就會找到。”
冷希連飲幾口,道:“你不是找你師姐嗎?”
“太後本日如何?兒臣特地讓人燉了藥給母後,您還是趁熱喝吧。”玄武帝招了招一同跟來的徐壽,徐壽將托盤上的藥碗遞給了他。
那人曉得嚇了他,趕緊翻開紗帳蹲在床邊,拉著她,“彆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