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自樹叢中站起來，隔著籬笆遠瞭望著令涵的小窗，眼神中是綿綿不儘的和順與迷戀，如此癡癡看了半晌，她才冷靜回身，還是從樹林間行走了約半刻種，來到一條長巷，現在巷門大開，守夜的家仆也都去救火了，她悄悄行至巷子絕頂，看看四下無人便左拐，那邊有一個小小的角門。

“我問你，你來郭府之前，在周府待了多久？”

那火光映著柳姨孃的略有些浮腫的臉龐，還模糊留著掌印，火焰升騰已有約兩人之高。她凝神一聽，彷彿已經有人發明瞭火情，遠遠的傳來跑叫之聲，便隱身到暗處逶迤而行，她冇有走長廊明徑，而是在花圃的樹叢中穿過，轉眼來到了本身的小院外，尋了個樹影躲著。

“嗯……曉得了，從明兒起，你給我找人暗中看著柳姨娘，看她每天去那裡，做些甚麼，同甚麼人打仗，每晚由你親身來報！”

“回老爺，主子是周府的家生主子，二十歲前都在周府。”

令麒調笑道：“本來不是你啊？我說嘛，這把火也太小家子氣了些，隻點了個破庫房，不如趁著這會子上房裡冇人，我陪著你去那邊放把火，了了你這多年的心願，你看如何？”

“荷包花？”令涵和母親相依為命，母女間自來情意相通，她提著裙角一起跑下樓，向院子裡的大花房奔去，小善緊隨厥後。

“昨晚庫房的火勢並不太大，主子們都在中間站著，我尋了好幾圈也冇瞥見她！”

小梅向她福了福，翻開房門一看，勝子等人早已不見了蹤跡，不由的抱怨他竟冇叫本身一聲，然後倉促下樓向庫房跑去。

令涵回想起母親傍晚來看本身，說了那些不經之談，又想起她讓本身唱的兒歌，另有最後那句：“明日是初八，荷包花……”她喃喃說了出來。

誰知麗儂此次竟冇理睬兒子，麵帶沉迷惑墮入了思考當中。

行至西府後院的舊庫房，從袖中取出火石與火絨，撲滅了一把乾柴，又將乾柴靠著庫房門，看著火勢垂垂的起來，此庫房為長年堆放雜物之所，房後相對偏僻，連著的幾間舊屋也冇人居住，內裡是些舊傢俱，舊衣服，破壞的器具等等，雖不值甚麼，卻都是易燃之物，一旦撲滅了火勢不小，看著也怵目驚心，火警在郭府裡屬於甲等告急大事，按端方是不管主子和家奴都必須參加救火，如果在火場冇有瞥見誰，是要受罰的。

“那，叫周正來”

不一會兒，周正從太太院裡疾步而來，“老爺喚主子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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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涵在小樓上也發明瞭西北角的火光，隻冷眼看了看，小梅趴著窗子一看不由得急道：“哎呀，我也得去啊！這可如何辦呀？”她拉著令涵的袖子懇求道：“二蜜斯你最好了，最心善了，你行行好，乖乖在屋裡呆著不要出去，我須得去看看，好不好？”

家奴們都忙著救火，麗儂和令麒也從屋裡出來，站在廊下的台階上，麗儂裹著件大毛衣裳，踮著腳看著沖天的火光道：“老孃喊了十幾年要放火卻還未曾動手，不知這是誰替我放的？”

“你可曉得柳姨娘同周鐵……她二人乾係是否和好？”

隻見守在院子裡的三人神采鎮靜，正在扳談，此中一人道：“我們也須得去救火，這是老端方了！如果管家發明我們冇去，明日定要倒大黴的！到時候老爺一定替我們說話，不是白白賠在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