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著眉看我，道：“你也太不利落了吧。”

那把畫著《疏梅圖》的摺扇我一向都帶著，原是想用來趕蚊蟲、扇清風的，現在他既與了我這把青玉摺扇，那把摺扇送與他也冇甚不當。

他看向我，道：“你莫非不記得了嗎？”

我迷惑地望著他。

我擺手道：“我真的不會喝酒，喝一口權作是‘捨命陪君子’了。你有甚麼想說的就說吧。”

我謝了他，樂嗬嗬答允了。

我驚奇且心虛，乾“哈哈”兩聲，道：“你開甚麼打趣？你不會是在耍酒瘋吧？”

他在我麵前坐下，盯著我道：“請你喝酒。”

正憂?著，他開口道：“那日在常樂樓見朱公子那把畫著‘疏梅圖’的摺扇非常不錯，不知朱公子可否贈與我？”

我想了想，感覺文人的心機偶然候就如許，情願傾其統統，去調換所愛之物。

前些日，梁公子過來向我告彆，說是要回錢塘去了。走時還送了我一把墜著青玉的摺扇，扇麵上是淡墨勾畫的梨花，背麵題了一詩“豔靜如籠月/香寒未逐風/桃花徒照地/終被笑妖紅/”。

七月三十這天，書院休假。我原想同藍笙一起出去耍的，可大早上師父就交給我一疊寫滿字的紙張，說讓我將這些東西都謄寫下來。

我看著那瑩潤的玉石，猜想這把摺扇定是件不菲的物品。前些日子，他已幫了我很多忙，而我還冇好好感激他。現下，這把摺扇天然是不能收的。

我俄然想起上一世時，月映曾和我說過這件事，莫非他就是月映口裡的阿誰“臨安富商”？

我乾笑兩聲，道：“我不會喝酒。”又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道：“你看，我要幫師父抄東西呢。”

我無法，隻好端起那杯酒，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想了想，我說道：“一幅畫罷了，趙公子若不介懷，我能夠另送一幅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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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無半點笑色，說道：“不，我很復甦。你就是個女的。”

我發笑，攤了攤手，道：“朋友會胡攪蠻纏嗎？”

我蜷著的手掌心微微冒汗，口裡否定道：“我不是甚麼‘朱淑真’，我就是‘朱宛’。”

他將酒壺壺口上的紙翻開，默不出聲地倒了兩茶杯酒水，拿起一杯來，說道：“乾了這酒再說。”

他冇買賬，說道：“我可貴請你陪我喝一回酒，你就如許回絕了，是不是太不講義氣了，我們還是朋友嗎？”

他將我麵前的那杯酒拿疇昔，悄悄閒逛著，說道：“我曉得你的實在姓名，你不是‘朱宛’，你是朱家二孃子――‘朱淑真’。”

他徑直走到桌前，“嗵”地一聲，將一個酒壺重重放在桌上，又將兩個茶杯一併拿了過來。

我瞪著他，怒道：“你憑甚麼查我的身份？”

我震驚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把眼睛冒死地眨著。

可我百般婉謝擋不住他萬般的熱忱，我隻好接了。接了後又感覺甚是不當，便想著用一件甚麼更加貴重的物品還行禮纔好。

我呆呆望著，心想，他這是著了甚麼魔風了？

他定定看著我，將一杯酒一氣嚥下，然後滿上了一杯，又一氣喝了，接著又滿上了一杯，還是儘數吞下了。

藍笙寫給他叔父的信已寄去多日，卻一向未有複書，我們焦心且憂愁地盼著覆信。

我斂了笑，暖和道：“趙沅，你如何了？”頓了頓，又問他：“誰惹你活力了？你碰到悲傷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