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晌,隨即才反應過來,帶著些許抱怨道:“你可總算是開竅了,你如果還不明白,我就……就……”
俄然,藍笙停下了,轉過甚來看我。我一臉惱意地望著他。
我心想,這唱詞已經說的如許明白了,藍笙應當對我的身份有幾分猜忌了吧。
藍笙的臉已紅到了耳根處,默了一會兒,他說道:“宛弟,哦不,宛妹......”
不討厭就好。我的心安寧了下來。
回書院要過一條淺水河。淺水河深不過膝,內裡的魚蝦清楚可見。河裡搭了一條簡易的石板路,雨水多的時候,石板路便會被淹在水裡。
他臉嗵地一下紅了,目光向彆處看去,不說話了。
他一下子開朗笑開了,道:“那你唱吧,我洗耳恭聽。”
我像一個等候被教員承認的門生一樣,心下惴惴,問他:“你曉得我是個女子了,不會討厭我吧,也不會看輕我吧?”
我看著他,當真道:“你喜不喜好我?”
“噢,”他恍然大悟似的,“我記得,你先前也問過我來著。”頓了頓,又問道:“你如何又提起來了?”
“嗯。”他抿嘴。
我腳步輕巧地走到他麵前,將手中的紙傘舉得高一點,罩住他的臉。
他抿抿嘴,道:“實在,前一些日子,我便有些狐疑這事了。隻是,又不好冒然問出來。”
“教員要用的。”他說道,又看了一下我舉著紙傘的手臂,道:“我不消撐傘的。”
喝完茶、吃完燒餅和點心,我們又在茶館裡安息了一會兒。待日頭不那麼烈了,我們才解纜回書院。
我笑了一會兒,然後用嘴努了一下背後的包裹,道:“給師父拿東西。”又問:“你如何拿這麼些紙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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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垂著眼皮,眸色沉寂,臉麵卻微微泛紅。或許是因為天太熱的原因,我想。
“就是‘梁山伯與祝英台’。”我解釋道。
快到河岸時,藍笙停了一下,用腳幾次踏了踏石塊,說道:“這塊石頭有些晃,你等會再過來。”說罷,一躍跳到了河岸上。
他笑了笑,道:“不會。”頓了一下,又道:“隻是有些獵奇和驚奇。”
想想後,我開口道:“藍兄,你有冇有聽過‘梁祝’的戲文呀?”
他說道:“真是巧,一出門便碰到你了。你這是來做甚麼呢?”
站了一會兒,藍笙俄然衝我難堪一笑,又瞧了一眼手腕。我這才省過來,方纔過來背工就一向未鬆開,便忙將手收了歸去。
“嗯,會一些。”我抿嘴。疇前的時候我便喜好聽一些戲曲,覺著那些戲曲“依依呀呀”唱腔很有些味道。《梁祝》和《女駙馬》我都聽過好幾遍。
可他隻是笑著,腳步並未停下。
藍笙手裡拿著幾大卷白紙,站在日頭上麵,微微皺著眉頭,衝我笑著。
我和藍笙去了近處的一個茶館,茶博士給我們沏了一壺茶,又端來了一碟點心。我將手裡的兩個大燒餅拿了一個給藍笙。
我將背朝向他,道:“你把東西放一些包裹裡吧,這麼多可不好拿。”
他風采翩翩,立在我麵前,微微垂著頭,麵色安靜,像一個謹慎守禮的白麪秀纔在答覆一個陌生女子的問話,溫婉且不逾矩。
“那我來拿著。”他一邊說著,一邊試著騰出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