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放心，這王府各院老奴還是清楚的，但願能幫上女人的忙。”

張媽媽支吾了半天，才遲疑道：“女人嫁到王府來，那……那家裡的事……”

夜晚，因為白日出了門，寥落早早遣了金玉去歇息。過了二更，府裡一片喧鬨，中秋過後的圓月缺了邊沿，但月光仍然霜白純潔。

因而慎重說道：“那件大案，連累甚廣，那畢竟是當年天子陛下親下禦旨，時隔多年，僅憑你我二人之力，毫無昭雪機遇。媽媽，你懂我的意義嗎？就算我們真的把握證據，也不必然能夠沉冤昭雪。”

“那女人……”

“那大哥奴得知女人還活著，就日盼夜盼地想著跟女人見麵，現在女人已成人，真是感激祖宗保佑！”

張媽媽滿臉氣憤，咬著牙，“老奴當然懂，但是……我們千辛萬苦才活下來，即便平親王至心對女人，他……他真會幫我們嗎？”

寥落坐直了身子，淺笑著低喊了一聲：“張媽媽。”

隻見出去這男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材頎長，麵貌清秀，一襲月白簡練長衫，腳蹬鹿皮長靴，黑緞般的頭髮用玉冠束起。

“以是……我要讓他感激我，要讓貳心甘甘心的幫我昭雪。”

寥落走過來，伸手將她拉起來，內心也是一片淒然，但仍輕柔含笑著，“這些年委曲媽媽了。”

此人是誰？

這白衣人聞言，雙眉上挑，立即朝著寥落躬身道：“久仰女人大名，孟君役有禮了。”

“平親王是最好的挑選，媽媽，你要信賴我的挑選，他是我們，最後的機遇。”

寥落眨了眨眼，逼退眼眶內的熱浪，抬了抬手，“媽媽快起，我很好。”

得知寥落身份的郭維楨，這下也不計算孟君役被砸之事，傳聞寥落她們要雇驢車回王府，立即就遣人雇來軟轎，與孟君役一道送她們回府去。

這張媽媽倒是恭敬地下跪俯身行了個大禮，低低的聲音帶著顫抖，“奴婢見過女人，女人可安好？”

寥落欣喜地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一邊回身往房間裡走，一邊漸漸說道：“媽媽放心，我必然，會還族人們一個公道。總有一天，我會讓本相明白於天下，讓那些委曲的靈魂得以安眠。”

郭維楨手中的扇子晃得寥落眼暈，本來還想著不認的寥落，見到此人不知為何主動就蹲身施禮。

說著就讓金玉拿錢出來，卻被郭維楨驚奇的“哎呀”一聲打斷了，“你就是阿誰寥落？阿誰傾城舞姬寥落？”

“媽媽但說無妨。”寥落倒了茶移到她麵前。

寥落看著她滿臉欣喜地朝天作揖，暖和一笑，在桌幾邊坐下來，又叫了她也坐下。張媽媽謝了禮，但卻並不坐，而是端方地站在她麵前，寥落也不勉強，問道。

此時，那老媽子站在那邊，黃黑的臉上皺紋較著，眼睛是渾濁的，閃動的燭火下，竟是那般衝動的神情，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寥落見他那素色衣衫上從右肩往下，確切染上了茶色，明顯該顯狼狽，而此人卻恰好神采靜嫻若仙，清爽超脫，引得寥落多看了他兩眼。

寥落回禮，“見過孟公子。”

寥落昂首去看，就見那四十來歲的老媽子，站在門庭處的燭台下。燭火不大，是金玉走時給她留下的，免得她夜驚。

張媽媽直起上身，仍然跪坐在地上，雙目垂淚地看著她，直直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覺不當，拿衣袖沾了沾眼，“奴婢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女人，上天總算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