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笑的腔調飄飄然落入高詢耳中,那雙烏黑如墨的眸子,更是一點一點,陰沉地不見底。
葉秀影手中秉劍,這般猶自架於她脖上,霍然開口道:“司馬競不知情,爹成心留你一命,可我不會就此放過你。你若再敢在此耍甚麼花腔,下一次,這劍所停之處,便不但是到這裡。”
“咎由自取,死不足辜。”
千裡以外的皇城,當浮華的宮闕中燃儘最後一絲火星,富強百年的泱泱大國,終是落入了匈奴囊中。
高詢不慌不忙地展開眼,視野落在那人身上。
話落,卻引得下頭的人更是增了幾分獵奇。
管義訕訕點了點頭,抬高嗓子道:“隻確切神采淒淒,也不知是先前遇了甚麼事。”
元國181年,秦厲叛主,領兵攻城。在其勾搭下,匈奴汗王烏維赤隨後占據京都,坐享州地。皇城攻陷,烏維赤收國土,改國號,將京中都城改名為漢川。
院裡輕風已停,草木皆靜。
“前幾日來的那位陸女人。”
“另有你!”
日上竿頭,豔陽高照,後隱士影浮動。
“鏘――”
“決明!”
白桑斂下視線,吐出的話悄悄淡淡:“我曉得。”
高詢得知這個動靜時,倒是冷哼一聲:
“做甚麼?”她甩上房門,沉了沉眉心,卻還是掩不住積存好久的恨意:“自是要好好感激一番陸女人當初的――拯救之恩。”
白桑幾步上前,捂住了弟弟的嘴。
林間微風輕撫樹梢,枝頭蟬鳴初起海潮。在這山中,日往月來間,已不經意地漸褪了春意,薄增幾分暑氣。
麵前人始終不偏不躲,立在原地。鮮紅的液體滴落下來,將素淨的衣裳也染上了半層猩紅。
我不是好人?
“阿影,將他帶走。”
“還能有甚麼,我瞧呐,這淒然的模樣,定是在思念闊彆多日的夫君咯――”
一聲喟歎,底下的人聽他話裡這般描述,也隻跟著點頭擁戴。他們當中多是些戰時所救的小兵小將,或是厥後出自山間的匹夫,自是從未見過晉王妃的模樣。撤除曾經跟於司馬競身邊的幾名親信,其他的怕是連高詢的身份也識不得。
“呸,你小子,隻當大家都同你這般肮臟?”薛勇斥了他一聲,又忙解釋道:“我隻可巧昨日見著她打水,那肥胖的模樣,眼瞅著都隻怕她跌進了井中去。”
“你要做甚麼――”
“薛二,你倒是有幾分膽色啊。”許三抬眼瞧了瞧他,笑得有些不懷美意,“二當家帶返來的人,你也敢惦記。”
為首的管義見狀,卻板起黑臉,打斷了世人的群情:“她梳著婦人髮髻,該當是已為人婦,我們這些山蠻橫漢,仍在此直呼人家女人,許是有些不鐺鐺。”
“阿姐待你如此上心。你消逝了好久不說,現在竟然還這般對她,哼,我曉得了,你也不是好人!”
喝口水,擺佈也隻牢騷本日的太陽,怎的又毒了一些。
“不準你欺負我阿姐!”
這兒的天夙來明朗,寨子裡頭的弟兄們也已習覺得常。頂著驕陽,還是在此等待寨中每日的集訓。
深深吸進一口氣,平淡的草香在胸膛中繞了一圈緩緩而出,仍散不儘滿腔的憤激。
話落間,背麵卻驀地跑出了一名男孩,雙手緊緊抱住身前執劍之人的腿,張嘴便咬了下去,逼得葉秀影鏗然收劍。
高詢餘光掃過那柔弱的身影,疾步上前,一把將她拽進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