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也笑起來：“好，那就多謝你們了。來人，送秦夫人。”

花溶微微閉了閉眼睛，但覺一股血氣衝要到喉頭，卻生生嚥了下去，展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滿麵笑容：“小虎頭，給飛將軍磕三個頭。”

秦大王，他學了那麼久的字，練習，謄寫，然後，最大的成績是用來寫了一封休書，寥寥幾字，跟彆人一樣的粗狂，彪悍。

路上，幾近已經冇有行人。

花溶機器地跟著送行的侍從出去。到處都是人群，到處都是恭賀。她出門的時候，聽到內裡禮官的聲音：“花轎到了……”

“媽媽，這是甚麼？”

就在頭頂，昏黃，婉約，一如這江南的風景。

已經傳來司儀的聲音：“吉時已到……一拜六合……二拜高堂……伉儷對拜……新人送入洞房……”

花溶但覺最後的一點力量也落空了。人生，最大的哀思，最大的尷尬，另有甚麼比得上――兒子詰責你：為甚麼你會被休掉？

花溶盯著那一身大紅的喜服，是小虎頭的拉扯，不斷地搖她的手：“媽媽……快走啊……走啊，我們去找阿爹……阿爹有冇有等我們啊……”

落款，鮮明是“秦大王”三個大字。

“不！”

秦大王，他早就走遠了。

此時，火食已經希少了，路人都在歸家了。唯有母子三人，一向茫無目標地沿著前麵走。小虎頭咬動手指，怯生生的看著天涯的朝霞：“媽媽，我們去那裡啊？”

花溶慘淡閉上眼睛，竟然冇法麵對兒子的詰責。

小虎頭已經嚇得不敢哭了，不斷地翻地上的承擔找水囊，東西散開一地，收回明晃晃的澄光，那是金銀的光芒。是秦大王留下的豐富的川資。內裡另有幾十兩金子，是陸文龍多次軍功獲得的犒賞。這些，本是他本身應當照顧的，但是，他以為用不著了，就冇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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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頭本來是摸著水囊了，此時聽得哥哥的聲音那麼大，哇地一聲又哭起來：“媽媽，我們為甚麼不走？哥哥，阿爹呢？阿爹到底在那裡？”

小虎頭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你快起來啊……阿爹，阿爹呢？我要阿爹……媽媽，阿爹為甚麼不管我們了？阿爹……阿爹……你在那裡？”

二人幾近是異口同聲。飛將軍哈哈大笑起來：“秦夫人，你這是乾甚麼？大王的兒子，天然該跟著大王！跟著我乾甚麼？再說，我結婚了，我本身也會有兒子……他們跟著我……的確不太便利……”

花溶再也支撐不住，就著身邊的石板就坐下去。

滿天下的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