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一走,世人那裡還敢再多留,恭送完陛下以後又恭送皇後與長公主。
拿人財帛便得替人辦事,曲小公公道:“殷大人儘管放心,眼下時候不佳,靜候靜候。”
曲小公公聞言色變,從速哭喪著臉道:“寄父!那如何辦好?我都承諾了人家……”
姬洵回神過來,低聲呢喃:“本來是殷愛卿家的長女,朕素聞得她的雋譽,不想本日有幸,又得聞她的才情,實在太妙。”
世人大驚,半晌後到底規複如常,心道這也不是頭一回了,駙馬爺仗著長公主喜好,前後不知多少次不將聖上放在眼裡。幸而聖上寬弘漂亮,凡是氣度狹小一點,這魏光禹不知已落下多少顆腦袋!
聲音清脆,除身邊坐著的梅延峰幾人外,再少有人聞聲。
彼時,宴會廳內燈火燦爛,鳳歌鸞舞,酒香四溢。
曲公公笑,抬手摸了摸他白嫩姣美的小臉兒,下一刻便又規複到常態,抖了抖拂塵出來。
就當世人覺得聖上要發怒時,不想卻見他和顏悅色的道:“皇姐夫但是喝醉了?不如就在宮中……”
“叮——”的一聲,芙蓉白玉杯滾到地上,裂出縫來。
殷大人微微側身,並不受他的禮,揖手亦笑道:“昨日所言之事,還請曲小公公幫著舉薦一二。”
姬容執起酒杯一飲而儘,目工夫毒的投向廳中的圍屏上,儘力壓抑著肝火。她就是再恨弟弟軟弱無能,但當著滿朝文武的麵,還是不能落他的麵子。
隨後與嫡妻樊氏對視一眼後,起成分開席位。
竇阿槐躊躇半晌,到底低聲扣問:“殿下……”
曲小公公連連點頭,笑應:“是是是,還是寄父最疼我了!”
唯有強忍著氣憤,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隻見那本來還看不透的圍屏上顯出一個剪影,窈窕而曼妙。女子坐在凳上,身前擺著一張琴,就在世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行雲流水般的琴音便流瀉而出,震懾在場的世人。
臨走前,世人不忘看一眼神采平平的殷大人,百般阿諛之言皆有。殷大報酬人油滑,彈棉花似的一一彈了歸去。
當明天子姬洵晝行祭奠大典,夜在宮中擺宴,宴請滿朝文武官員。
姬洵麵上訕訕,隻要將目光再次投向那廳中的圍屏,目光中儘是讚美。
姬容一時麵沉如水,目光死死的盯住她瞧。
姬洵二十未出頭,底下在坐的官員皆要比他年長,他生性溫傑出性,待人馴良寬大。即位以來雖無豐功偉績,但他勤政愛民,視百姓為後代,仍得一個仁君的賢稱,受百姓所戀慕。
冬至當日。
殷姝神采頓時一沉,心道家去後再好好清算你不遲。
禮部尚書殷大人本日亦攜老婆而來,觥籌交叉間,他看一眼上頭正專注於歌舞的聖上。
不久,一曲結束,餘音環繞。
曲公公冷冷一哼,睨著他道:“這也不難辦,一會兒你讓那殷家大蜜斯自背景出來,讓人看著倒覺她是個淺顯宮女兒就成。至於造化如何,灑家隻能幫到這裡,全看她本身的造化。”
姬洵目光體貼的看向她:“皇姐,少喝些,對身子不好。”
曲小公公眼尖,少頃便跟出來,尖聲低笑:“殷大人好。”
姬容冷冷往他麵上一瞥,懶很多說一個字,照飲不誤。
在場世人皆驚,姬洵亦蹙眉:“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