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放下了……”
蔡添喜趕緊出去將祁硯請了出去,殷稷這些年喜怒不定,既然眼下不想理睬祁硯,那還是請人分開的好。
謝家的梅花……
祁硯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殷稷有多寶貝這些衣裳,人儘皆知,現在竟然要賜給他……
殷稷低語一聲,指腹悄悄拂過那件衣裳,眼神溫潤若水,“朕今後都用不到這些了。”
可他不想提這茬,可貴殷稷表情好,他不想煞風景。
殷稷提起酒壺,給兩人各自倒了杯酒,可推到謝濟麵前的那杯酒,他卻遲遲冇有碰,直到殷稷看過來,他才端起酒杯,漸漸傾斜,將佳釀儘數倒在地上。
殷稷冇多言,隻端起本身那杯酒漸漸喝了出來,等那苦澀的液體入喉,他才啞聲開口:“我隻是想她了,才讓你來,你能不能……”
蔡添喜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可看著那身又肥了很多的衣裳,眼底卻閃過一絲疼惜,皇上又瘦了些,這些年,他真是一天比一天瘦。
他合了下眼睛,心口空位發疼。
謝濟隻是抬眼看著巍峨的城牆,比起安定內鬨那一年,他更加沉默了,看了那城牆好久才啞聲開口:“賭輸了,我認。”
“朕夢見……”殷稷緩緩開口,神情有些恍忽,像是又回到了阿誰夢裡一樣,連嘴角的弧度都加深了些,“朕夢見她返來了,我們結婚了,另有了一個女兒,她叫曌兒……”
他話音微微一頓,看著鏡子出了神,那邊頭映照著的人是他,又不像他,陌生得讓他本身都不敢認:“……蔡添喜,你說這才幾年,朕如何看著,比你都老了呢?”
祁硯見他站著不動,茫然開口,殷稷謹慎翼翼地將花枝插進美人觚裡,又添了淨水,卻半分要理睬他的意義都冇有,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那花枝。
“這但是個好兆頭,也許真有那一天呢。”
蔡添喜隻能退了下去,未幾時祁硯便擎著一枝梅花走了出去,殷稷微微一怔,隨即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這是那裡來的?”
半個月後,謝濟入京,一人一馬,單身而來。
莫非當真是針對謝濟的?天子真的下得去手阿誰手嗎?
他一時不曉得是該歡樂還是該遺憾,可對帝王而言,這麼多年已經非常可貴了,放下也好,對誰都好。
他已然風俗了這幅景象,打從當年內鬨謝蘊身故以後,殷稷便老是睡不著,在那窗前一站一宿,他都不記得本身有多久冇瞧見熟睡中的天子了。
“這還是阿蘊給朕做的衣裳,一向冇捨得穿,賜給你吧。”
殷稷垂下眼睛:“我覺得,你接不到聖旨,更不會來……”
祁硯慎重將衣裳接過,緊緊抱在心口,他也終究能留下一點屬於謝蘊的陳跡了。
“我能夠死,但不會死在毒酒上。”
殷稷抬了抬手:“朕方纔做了個夢,很好的夢。”
“皇上……”
謝濟冷聲開口,眉宇間皆是冷酷,走到明天,他們之間的確是說不上交誼了。
“你竟真的本身來了。”
蔡添喜輕手重腳推開房門,一抬眼就瞧見殷稷靠在床頭坐著。
竟然這麼早就開了……
宮內宮外,朝臣禁軍,皆是嚴陣以待,謝侯勇猛之名傳遍大周,誰都不敢掉以輕心,也更加襯得這一遭,像是鬼域路。
殷稷抖動手接過:“朕喜好……”
蔡添喜忙不迭開口,唯恐殷稷胡思亂想,殷稷卻隻是抬手碰了下鏡麵:“不大一樣……夢裡頭朕可比現在年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