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多謝公子。老夫今晚想是要大賺一筆了。”船伕的笑聲也有些沙啞，像含著一口沙子在說話般。

“這與你有何乾係？”

唯有指尖沾滿了鮮血的絲線是她在一瞬之間取了船家人頭的證據。

“不必謝我。該當謝她。”她語氣非常冷酷，握著絲線的手指向了船艙裡的蕭鈺。

“敢問女人是誰？”景青玉脫口就問。

船頭一盞油燈隨風閒逛著，照在了白衣人的手腕上。景青玉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蕭鈺身上，而後纔是朝那隻纖細的手看了疇昔，誰知這一看卻令他驀地一驚。

“蕭女人，你……”景青玉方一愣神，便被蕭鈺拽動手腕拖了出去。

但現在說甚麼也晚了，找回蘇婺纔是最要緊的事。主子三三兩兩也解了衣袍跳入水中。船上不一會兒便隻剩下船伕與蕭鈺、景青玉三人。

他便直接拱手作揖：“多謝蕭女人救公子一命。”

但“女人”兩字還未出口，安靜的璞水下便驀地一動，一道白影破水而出。隻見光影閃過麵前，頃刻取了船家的項上人頭。

但是迴應他的，隻要規複了安靜的水麵。

她方纔的行動並非成心，而是一時失手。

蕭鈺被他的眼神激得一退，也不敢再回嘴。她此時何嘗不是慚愧萬分。

他忙的拽他上來：“我還覺得出事了。”

若不是少女使得蘇婺落水，船家也不會比及景青玉的主子都被支走的機遇。

“你們王爺八成是遭了刺客，陸路是不能再走了，他們很輕易就會追上來的，我們走水路吧。”蕭鈺將他迎上了船艙，叮嚀船伕開船。

一條璞水蜿蜿蜒蜒的穿過璞玉城流向海岸。深夜下，江麵隻映著暗沉沉的夜，一眼望去。靜的如同一匹玄青的綢緞。

她現在不是應當跟從陸桑的步隊落腳在火鶯島？

蕭鈺身上早就冇有甚麼兵器，獨一的一把匕首也在江淮給當了，赤手空拳的她那裡敵得過混慣江湖的殺手！

“蕭……”

但是，船伕唇角俄然暴露一抹笑意。他扭過甚來看了看蕭鈺，怪裡怪氣的道：“女人，你可會些工夫？”

他笑了笑，正籌辦要分開現場，俄然又想起甚麼。回到榻邊清算了一下景青玉的金飾，才疇昔揭開刺客臉上蒙著的黑紗。兩人均是闊臉方眉。看來是長年在外馳驅，皮膚早被曬得烏黑。

“船家是那夥刺客的人。”她開口說話，聲音似男人般降落，“他本是要帶著你們行到深處，再將船弄沉與你們同歸於儘，但這過程中又給了他一些機遇，誰都不想死，以是，他想把你們提早告終返回，便可交差又能保命！說不定還能在仆人麵前立個功名。”

“我冇事……”白衣人話還未說完就倒在他懷裡，垂落的雙手握不住殺人的兵器，絲線隻在她裙裾上纏了半晌就落入水中。

蕭鈺點頭。

那些滾熱的血液就澆在船家的屍身上，將粗布麻衣染成更深沉的色彩。蕭鈺感覺噁心，遠退開來。而後隻覺的身邊掠過一陣風，景青玉不知何時已經疇昔將白衣人攙扶著：“女人，你……”

不過，蘇婺在他們身上搜尋了半晌，也未搜出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來。他不敢再逗留，拾起金飾追著馬車留下的暗號來到了璞玉城的船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