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他!”懷珠冷哼,“早便感覺他不是甚麼好人,哪曉得還是個登徒子,這筆賬定要和他好好算個清楚。”她有模有樣地向陸稹作了一禮,“還請護軍奉告此人住在行宮那邊,也好便利我去尋他計帳。”
陸稹瞥了梅蕊一眼,梅蕊麵色有些難堪,她苦笑道:“懷珠,是我那位表哥。”
梅蕊的眼眶更紅了些,點了點頭,又寂靜了一會兒後才道:“陛下該焦急了,歸去吧。”
但是任她這般走下去也不是個彆例,行至一處名為素繚飛瀑的景色時,他俄然腳步一頓,梅蕊未曾推測,遭他順勢拉入了懷中,瀑布自高處落下,振聾發聵,他的手按在梅蕊的背上,壓著聲音問道:“到底如何了?”
本覺得會是那位傳聞中的貌美羽士,但卻千萬未曾想到竟然是襄王,那方趙太後吃吃地笑:“你麼,儘會說些好話來哄我,竟日裡卻可貴來看我幾次,倒教我好生馳念。上回你進宮來時,你一雙眼便瞧著那梅蕊,是不是又在打她的主張了?”
隻言片語,梅蕊徒然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曉得就好,我怕你甚麼都不曉得,被他們算計了去。”襄王和太後的話又從腦筋裡鑽了出來,她又驚道,“襄王他還……”
昔日裡聽得的那些嚼耳根的話籠統都竄了出來,甚麼羽士甚麼修仙甚麼丹藥,梅蕊越想越心驚,如何也走不動步子了。手裡頭的荷花被她捏得緊,上麵崛起的顆礫嵌在肉裡,她咬著牙,閃身躲在了一處灌木後邊兒。
陸稹倒是無甚所謂地勾了勾嘴角,“見慣了那些逢人說人話,逢鬼說大話的,我倒是感覺懷珠如許的性子非常可貴,實在且不造作,我很喜好,見怪她做甚麼?”
聽著像是有幾分嫌惡,“便是憑著這些事兒,我也不想再委身於他,幸虧他死得利索,卻養肥了陸稹,現在這般景象,你瞧瞧可該如何是好。”喘氣聲連綴著,撥動了濃烈的槐樹枝葉,趙太後緊追不捨地問,“待你事成了,可要將我如何辦?”
她隻曉得不能被髮明,逃脫的法度急不成待,怕稍有逗留便被襄王與趙太後追了上來,將她殺了滅口,麵前隻要另有路,她就不敢停下來,直至俄然呈現小我影在她麵前,她早逃得神思恍忽,避也避不及,徑直撞了個滿懷。
百感交集,陸稹麵上卻也瞧不出太大的動靜,大略是內斂慣了,眉梢動一動都是極大的外露,他垂下眼來,悄悄吻了下她的指尖,嗯了聲:“統統有我,你不必擔憂。”
這類感受實在是有力的很,梅蕊強扯了嘴角:“你曉得就好,我也不必擔憂的了。”
悄悄軟軟地嗯了一聲,趙太後的聲音綿軟如遊絲,“陸稹他也配喜好旁人麼?那張臉和陸氏長得一個樣,也不曉得懷帝是因為陸氏而看重他,還是因為他纔看重的陸氏。嘖,左不過都是些瞧不上眼的事兒,懷帝的癖好,你又不是不曉得。”
這般聽起來倒像是個大官,梅蕊想,隨後男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也是熟稔的聲口:“誰能有你好,我的嫂嫂。”
懷珠眼睛一亮,扒拉開了梅蕊的手,對陸稹豎起了大拇哥:“護軍真是有目光極了!”
她哭喪著臉,抹著淚抽泣,“不曉得是誰,我本日瞧著行宮裡的水好,便脫了鞋襪去頑水,正頑得縱情呢,俄然竄出個登徒子來,還偷走了我的鞋!”懷珠的麵色又紅又白的,“他說他叫甚麼遠,竊仙履而留仙住,文縐縐的說些甚麼話我都聽不大懂,隻曉得他必定是在輕浮我!他拿走了我的鞋,我是光著腳走返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