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言從腰間取下錦囊，取出一把金瓜子：“我用這個與你換。”

思考半晌，那小女人把鐲子遞了過來。趙孟言接過，順手將金瓜子放入她手中。

那小女人這輩子何曾見過如許一大把金子？當下瞪圓了眼，張嘴盯著他手裡。

金子？

方淮道：“她心腸很好。”

***

那小女人半信半疑地望著他，今後退了一步。

他是天子，九五之尊，成日裡唸的想的都是天下大事。她如何美意義蹬鼻子上臉，說劉姑姑成日對她指桑罵槐，又仗著資格教唆她做這做那，連睡個覺都換了三次床鋪？這真叫人笑掉大牙。

他摩挲動手裡的翡翠鐲子，彎唇一笑：“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自誇風騷貴公子，花點子錢，博美人一笑，豈不劃算？”

她怯怯地望著昭陽：“我爹昨年去山上砍柴，不留意跌下山崖。我娘身子不好，長年病著。”明顯她並不想在爹孃上多說甚麼，仍然巴望地盯著劉姑姑手裡鼓鼓囊囊的荷包，懇求昭陽，“姐姐，你買我的楊梅吧，我家的楊梅可好吃了。我娘病了，我冇錢給她抓藥，你行行好，買我的楊梅吧！”

“真不告狀了？”他斜眼瞧她。

天子看她這性子，約莫在司膳司也是順風順水，要不那裡養得成這類心大又直率的模樣？可眼下她衣裳臟兮兮的，額頭也有塊汙跡，這麼幾日工夫彷彿也清減了些。

用完午膳，天子目送昭陽出了門，側頭叮囑德安：“替朕看看去，她到底吃了甚麼苦頭。”

“小女人，替我把楊梅包起來吧。”她咬咬牙，從手腕上褪下隻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遞了疇昔，“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鐲子，玉質極好，想來也能換很多銀兩。你拿去當鋪換成銀子，給你娘抓藥，剩下的好好攢著，以備不時之需。”

“是挺好。”趙孟言見那小女人籌辦收攤走人了，俄然起家往樓下走去，一起疾行到小女人麵前，衣衫飄蕩。

她的年紀與昭陽落空親人時相去無幾，眼裡的巴望如同溺水的螻蟻，明知前路難，卻仍然冒死掙紮在滾滾塵凡中。

“她是宮中的人，不是你常日裡能夠調笑的那種美人。”方淮淡淡地提示道。

宮裡來的人不普通，不會還價還價，采買量也大。劉姑姑給那生果商的銀子不止該給的那麼多，還多出了好幾塊碎銀子，以作店小二跑腿送補給去船上的賞銀。

劉姑姑拿著荷包，補給采買用銀都在內裡。李姑姑遴選蔬菜生果，她與人議價賞銀，昭陽冇甚麼事做，隻能跟著兩位姑姑逛逛停停。

背後裡告黑狀這事，這幾日昭陽在內心揣摩了無數次。她想過了，凡是天子想起了她，拎她到跟前，她非得紅口白牙有的冇的說個遍，不求天子替她撐腰，起碼也得惡狠狠出口氣，讓那兩位金貴的姑姑在天子麵前落不了好。

昭陽問她：“你爹孃呢，如何留你一人在這兒做買賣？”

“她是宮中的人，不是你常日裡能夠調笑的那種美人。”方淮淡淡地提示道。

第十一章

天子睨著她：“要告狀的是你，眼下給你機遇，不告狀的也是你。朕問你，到底有甚麼委曲？過了這村可就冇這店了。”

“誰說我要和她調笑了？”趙孟言把鐲子往錦囊裡一放，翩翩然往回走，“我就看她笑，不脫手也不動口，難不成看看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