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輕易到了門口，昭陽眼睛一陣一陣發酸，想到十多年冇有見過一個親人了，現在就要相見，心口有甚麼東西一向汩汩往外冒，眼圈都在發燙。

可天子卻笑了：“如果連個未滿六歲的小女人朕也怕，那這天下另有多少值得朕日夜擔憂的事情？朕怕是當不了這個天子了。”

陳二女人笑了兩聲，走近了些：“我瞧著能在皇上跟前服侍的就是不一樣，瞧瞧這小麵龐，未施粉黛都有這麼標緻，如果好好打扮打扮，指不定看著都像宮裡出來的主子朱紫呢！難怪皇上這麼倚重你。”

權勢之事她能夠不懂，但如果一個定國公府的倒下竟換來京中統統百姓夾道喝彩，山呼萬歲，她就再不成能不懂這其中含義了。

他不是個心狠之人，卻也勸過天子，如果這小女民氣生痛恨，他日豈不成了禍害？先帝遺詔一向在定國公手裡，定國公冇了後，遺詔竟也落空下落。萬一這小女人將來又跟遺詔扯上乾係，天子不免趕上個大費事。

趙孟言見姐妹倆攙著要進屋了，便不很有眼力地籌辦把空間留給她們了，笑道：“我瞧著內裡的池子裡養了錦鯉，你們話舊，我去看看那魚。”

趙孟言快速攔下那小廝，眉頭一挑，嘲笑著詰責：“這是哪家的待客之道？你這做主子的好大膽量，也不與仆人家通傳一聲就敢私行趕人，你就不怕你家大奶奶曉得你如此對待她孃家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哪曉得門口的小廝一聽她是來見李家大奶奶的，便不客氣地問：“你是大奶奶甚麼人呐？”

陳二女人一見昭陽，眼神一沉，氣不打一處來。昨日晚宴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卻被這個宮女橫插一腳，生生擋住了天子的視野。她不甘心，好不輕易放棄女人家的嬌羞，又替天子夾了塊紅燒獅子頭，這宮女竟然還禁止著，天子自始至終冇有瞧她一眼，也冇有吃她夾的菜。

昭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怔怔地看著表姐。她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的她和和藹氣，對人對事都心軟又仁慈，現在她也能夠如許暴虐地說出這些刻薄刻薄的話來。

楊淑嵐點頭，末端苦笑道：“本覺得是場門當戶對的婚事，哪曉得嫁過來才發明，大爺早就有了心上人，和他那青梅竹馬的表妹情投意合、珠胎暗結。早些光陰，礙著定國公府的臉麵，他還好聲好氣地求我讓他納了他表妹進門，他們定會對我恭恭敬敬，不會叫我受半點委曲。可厥後定國公府冇了，一夕之間我冇了背景，再加上公公也去了，大爺便挺直了腰板，再也不給我半點顏麵。”

昭陽的視野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俄然間就明白這是甚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