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真的絕望了，跪在那邊隻顧著哭。天子卻安靜如此，再問一句：“陳二女人真的不走？”

天子吃了一塊白糖糕，又喝了一口酒，眼下藥性上來了，身子炎熱難當，腦筋裡也有些發暈。方纔實在就已經發覺到身材不對勁了，可到底是忍著先把人打發走。那女子如何措置，容後再說，他倒是個從小都要麵子的人，決不答應本身尷尬的模樣被算計本身的人瞧在眼裡。

陳二女人還道是他信了昭陽的話，忙淚水漣漣地跪了下來，哀哀地求他：“皇上，您可要替民女做主。民女自知不是宮中之人，身份冇有在您跟前服侍著的女人高貴，可民女也是爹媽生的，自小受著《女規》《女則》的教誨。女人家的清譽怎可隨便誹謗？昭陽女人如許欺侮人，民女，民女真是冇臉活了……”

走到床邊時，她腿下一軟，幾近是和天子一起咕嚕嚕滾到了榻上。她冇顧得避嫌，心急火燎地撐起家子去看天子：“主子，我冇把您壓壞吧？”

“你若不走，朕就顧不得陳大人的臉麵了。”他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句話，就要出門叫人差陳明坤來。

天子盯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聲色如常地說：“你的清譽到底如何，與朕冇有半點乾係。但你深夜拜訪，穿成這幅模樣，又是投懷送抱，又是千嬌百媚的，到底朕的宮女有冇有欺侮你、誹謗你，你心中該當最稀有。”

但這裡不是宮中，昭陽也不是後宮妃嬪。

昭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狼狽逃離的模樣，又看看天子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模樣，真是，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下一刻，卻見天子俄然關了門，身子一軟就靠在了門上，麵色丟臉得緊。先前她還覺得是他太活力，以是神采欠都雅，這下子一瞧，才發明他額頭上另有豆大的汗珠。

她涕淚連連，聲淚俱下，紗質的廣袖難以擦乾淚水，倒把眼睛給擦紅了，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昭陽護短的模樣像是隻小老虎，張牙舞爪的，冇得惹人發笑。天子本來都衝要那陳二女人生機的，被她這麼一打岔，彷彿火氣也消了很多。

“主子，您如何了？”她嚇得飛奔到他麵前，一把攙住他的胳膊，“您，您可彆嚇小的，小的膽量不大，禁不起嚇的！”

如果爹爹曉得她有了身孕，恐怕會直接動用家法打死她。年老是軟骨頭，靠不住，底子不能希冀他出麵禁止爹爹。姐夫呢，姐夫是文弱墨客，底子冇有拳腳工夫，那裡攔得住爹爹？

天子聲色安閒，一字一句並不重，卻剛好敲打在那陳二女民氣上。她淚眼昏黃地昂首望著天子，俄然間有些絕望。他這話說得毫不包涵，她清譽如何他毫不在乎，她又能求他做甚麼主？她就跟路邊的螻蟻普通，他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又怎會把她放在心上？

天子乾脆打斷了她：“你既然口口聲聲自稱民女，就該當曉得君民有彆，你本日冒昧上門便已是無禮，朕讓你走，你不但不走，還跪在這裡要朕給你做主。朕問你，你倒是想朕替你做甚麼主？朕便是主，主子有令讓你出去，你是出去，還是持續留在這裡抗旨？”

可身子確切難受，天子幾近能發覺到衣衫之下那處鼓鼓囊囊的存在。他滿頭是汗，心神都有些混亂，卻在這個節骨眼上頓了頓，抬頭望著離他很近很近的人，輕聲問了句：“昭陽，如果朕要你這輩子留在宮裡服侍，你可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