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了。
“朕不管它誠懇還是不誠懇,本日叫你來,也不是為了下號令,要你做點甚麼。朕與你自幼一同長大,你曉得朕一但認準了甚麼,就不會罷休,朕也曉得你可貴當真,一旦當真起來更不會等閒罷休。”天子負手走到窗邊,春日的梨花早就謝了,那一樹鬱鬱蔥蔥的綠,看不出半點疇前柔嫩白花的影子,“愛上她不是甚麼希奇事,朕隻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我們之間就有了嫌隙。”
趙孟言似是出了神,半天後才沉默點頭:“臣無話可說。”
趙孟言想大笑著辯駁甚麼,卻被天子安閒截斷:“孟言,彆笑了。”
偶然候半夜夢迴,也會瞥見當年先帝爺臨走前的那一幕。枯瘦如柴的手就如許有力地抓向空中,像是要握住甚麼就要流逝的好夢,他流著淚,叫著父皇,卻瞥見先帝爺用渾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含混不清地說:“你,你還是太像她……”
天子找他做甚麼?也許是黃河一帶洪災的事,本日早朝朝臣因為這個爭得不成開交,天子也有點頭疼。
天子問:“到底是甚麼案子?”
“她喜好自在,喜好無拘無束,喜好闊彆皇城,喜好天下之大、愛去那裡去那裡。她喜好的統統都是您給不起的,您又為何要留下她?冇了翅膀的鳥飛不起來,您不就是喜好她自在安閒的模樣嗎?如果她也成了後宮裡那些暮氣沉沉、冇有靈氣的女人,您還會多看她一眼嗎?”
他不卑不亢地單膝跪地,鏗鏘有力地說:“是已被削去爵位、放逐淮北的前定國公府縱其家奴傷及百姓,乃至百姓冤死,並且至今連墳塚都冇法正名的案子。”
趙孟言的笑意頓了頓,昂首無辜地看了眼天子:“皇上這是那裡來的測度?怎會俄然問臣這個題目?”
方淮說:“部屬也是偶爾得知,那死者的先人現在仍在為父母慘死又無像樣墳塚而哀思,故故意徹查此案。請皇上恩準。”
天子坐在勤政殿裡批摺子,一上午在他唇邊半點不減的笑意裡一點一點溜走了。他擱動手中的摺子,看了眼落款,趙孟言,笑意略微少了幾分,有些動機俄然湧上心間。
午後,趙孟言收到宮裡的旨意,天子宣他進宮。
再看一眼趙孟言,他問:“你另有甚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