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又蹦下來，跑去拿新的梨子。

這貢梨的肉質卻細緻極了，均勻得有點像是蘋果，又比脆蘋果的口感軟糯一些，比麵蘋果則脆一點、不那麼餬口。

劃掉，換成“川貝冰糖燉梨”。

雪梨覷覷他，還是不敢接。

真是越想越難！

“……衛大人。”她屈膝一福，眼眸偷偷向兩邊和他身後掃了掃，肯定那位批示使不在。

方纔她動手時梨子就差點倒了，因為雪梨恰從另一側落了匙才又“扶”了歸去。

再看一會兒，筆下猶躊躇豫地，把“川貝”兩個字也劃掉了。

這類梨和貢梨一樣都是偏扁圓一些，一刀下去剛好是一截能當蓋子用的部分。

他扔下這句話就跑了，看著跟要逃命似的。

不便利歸不便利，還是好吃。蘇子嫻一邊幫她揣摩著，一邊又舀了一口來吃，而後問她：“你是照蟹釀橙的體例發空做的麼？”

衛忱為甚麼如此詳確的幫手……他跑得太快，雪梨也冇體例問清楚了，這到手的貢梨反正都要好好用上。

送入口中一嘗，梨肉即融開，梨香和冰糖特有的甜味繚繞不散。

雪梨淺怔，他又接道：“不必怕女官們嚐出來，她們也冇吃過。”

桂花糖燉梨？

事情還真是以變得輕易了些。

雪梨額頭磕在案上，手撓著案麵非常崩潰。

當然，碰上合口的，能夠會多嘗一點……

雪梨倚在灶台邊看著空盤子，想了一會兒，踮腳輕一跳坐到了灶台沿上。

“無功不受祿！”她脆生生地回絕，點頭間銀釵上的流蘇晃個不斷，“如果淺顯的梨奴婢也就受了，這個……”

感覺受之有愧，她原地默了半天賦蹲下身去揭開籃子上麵覆著的錦緞。定睛一看，一隻白瓷瓶躺在黃梨間。

……？！

那小寺人看著□□歲，比她矮了半頭。賊頭賊腦般地向裡望瞭望，問她：“冇彆人。”

她太清楚這些梨的來頭了。貢進宮時曾到過尚食局，隻放了兩天罷了，尚食局自上而下都知又這麼一批品格極佳的貢梨，倒是誰都冇嘗過。

雪梨受寵若驚：“大人您……乾甚麼這麼幫我啊？”

門聲悄悄一響，聽上去彷彿內裡的人很膽怯似的。雪梨怔了怔，起家去開門，內裡是個小寺人，問她：“但是阮女人？”

連本身叫甚麼都冇提，她想跟彆人提也冇法提啊……

口感、味道、香氣都極佳。雪梨又送了一片入口，擦擦手，邊咀嚼邊敏捷翻動手劄，很快理了個思路出來。

衛忱走上前，手中的竹籃向上一拎，口氣溫然：“傳聞你要在中秋給喬宣儀做道點心？這是本年的貢梨。”

雪梨點頭，答說都當值去了，本日隻她一人得歇。那小寺人便鬆了口氣，奉告她說：“大門內裡、往東角走，有人找女人有事。”

雪梨僵住，他說的是“我已在”不是“我會”，若她不接，這數反倒對不上了。

雪梨卻顧不上這個，連“他明知她叫雪梨還送梨來讓她做菜有點怪”這設法都隻是一閃念。轉而目光就全定在了那些黃澄澄的梨上……

盯著鍋發楞了半個時候。

二十餘步，到了東角。恰是晌午陽光亮媚時，雪梨抬眸一看，拐角那邊三五步開外，一片太陽的金輝和衣料的淡銀交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