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連續的手白淨，指甲不像梁正那麼臟亂。

她剛要說不可就算了，話到嘴邊，聽到頭頂有微啞的聲聲響起，“疇昔。”

她當真的整了整衣領，昂首望向連續，“好了冇？”

曲向向想起來個事兒，有一年，梁叔帶她跟梁正去植物園玩兒，租的傻瓜相機，拍了好多照片，全洗出來壓在玻璃上麵，現在偶爾看一看，影象會跟著革新。

早青山是振明市最馳名的景點。

曲向向忍不住瞧連續的相機，很新，很潔淨，看起來非常貴重，隻敢遠觀，不敢伸手去碰，怕給弄臟了。

連續的餘光瞥她一眼，冇說話。

此時逼近半晌午，日頭雖比不上三伏天，卻也讓人遭罪。

曲向向的視野不自發落在連續的手上，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她從書包裡拿出水杯喝兩口水，插手上山的步隊。

曲向向跟連續像兩個木頭人，格格不入。

在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候，他在她麵前說話做事都很彆扭，一句話支支吾吾半天，便秘了似的，張牙舞爪的風格收斂了很多。

曲向向立即把細瘦的腰背挺直，眼神扣問“你看我如答應不成以”，特像一個怕被小火伴嫌棄的小朋友，非常忐忑。

連續朝左邊轉臉，看向水潭邊。

曲向向一邊上石階，一邊看風景，腳步舒暢輕鬆。

就像他的阿誰隨身聽。

陽光投下來，每根手指頭四周都是一層金色光暈，都雅的讓人移不開眼。

兩個字，跟車裡一樣的腔調，冇有溫度，亦冇有起伏。

曲向向吃完一顆話梅，抬眼望去，蜿蜒而上的石階上都是人影，連續已經不知去處。

感到到了甚麼，曲向向昂首，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眸，那邊麵像是有一口上千年的古井，幽深不見底，隻要極致的冷意不竭往上竄。

校草的頭銜落在連續身上，是實至名歸。

好半響，連續移開目光，他開口，嗓音低低的，聽不出情感，卻又似是帶著淡淡的暖和，“頭髮……亂了。”

半山腰有一座寺廟, 遠近聞名, 一年到頭, 總有外埠人慕名而來，祈福求安然。

石階一端埋入幽深的山林內裡，四周都是蟲鳴聲，混成一片，彷彿是一支支敲打的樂隊，歡迎著進山的旅客們。

曲向向擦了擦腦門的汗，立在原地平複，等連續放下相機，她才走疇昔。

有塊不法則的大石頭上站著一個男生，身高腿長，漂亮的表麵一半藏在暗影裡，一半被班駁細碎的亮光覆蓋，青澀中帶著冷酷，他兩手拿著銀灰色相機，頭微微低著，專注的拍照。

連續，“……”

連續拿開相機看著她，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