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固然不入流,可卻極其有效,當下便把程氏愁瞎了眼。
正院的兩株錦紅緞,非論是從花色上,還是長勢上,都出落得比西跨院的瑤池春強上很多。
魏嬤嬤雖氣,可說的話卻明智,廖氏既然出了手,就是打量著程氏的嫁奩的,又怎會說給就給呢?
於清楊高歡暢興地走了,他前腳剛走,廖氏身邊的大丫環幽客便過來傳話了。
“二太太,老爺叮嚀夫人,要本日晚膳整一桌酒菜,好好熱烈熱烈。夫人讓奴婢過來跟你說一聲,過幾日便是端陽節了,本年也該好好籌辦一場,去去倒黴纔是。”
接過茶杯小啄一口,揚起了笑容,低聲道:“楊大人,昭雪了。”
給程氏淺淺行了個禮,於小矯捷爬上了圈椅,撿了茶桌上的花糕吃起來。
見大伯和大伯母連袂而來,大伯父一臉喜氣洋洋,大伯母卻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於小靈看著,都感覺於小霏的事恐怕要重新提及了。
魏嬤嬤剛好撩了簾子出去。
舍了胡蝶的於小靈,輕捧著大朵的粉色牡丹花,聞香讚歎道。
三人一籌莫展,卻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祖母不給,問祖父要唄!”
於清楊低聲笑了幾句,
不過於小靈感覺,這蝶兒過分素淨,還是那鮮豔開放的瑤池春,來的清麗動聽。
於小靈穿了繡百蝶桃紅半臂,並米紅色挑線裙子,趴在案上識字。
“靈兒又胡說了,本日認得字都認會了?”程氏輕瞥了她,並未將她說的當一回事。
幸虧於小靈也不是甚麼都不會,真真假假地,還能對付一二。
“太太做甚愁成如許?”魏嬤嬤問道。
“放了她,靈兒可情願?”眼睛看著孫女,可聲音卻深沉地問些女兒。
這蝶兒倒是標緻,黃色的大翅上有紫紅的暗紋,煽動起來頗是一番燦豔氣象。
她要順利轉世,還要仰仗於家平安然安呢。
於桑跟著歎了口氣,愣了一息,轉頭往於秉祖處去了。
送走了幽客,逢春過來清算了程氏剛看的帳本,見她眉頭舒展,小意勸道:“若實在不可,太太還是先拿了二爺的梯己墊上吧,不然在老爺興頭上出了不對,可不太都雅。”
“也就小姑時候想著她,好歹她還算懂事,日日朗讀女戒,未曾怠慢。”崔氏說著,話語裡已有幾分哽咽之意。
程氏迷惑地看了魏嬤嬤一眼,又聽她道:“如果使個彆例讓老爺曉得公中捉襟見肘了,您說依他的脾氣,還能不把銀子拿出來?”
“那倒是,可使個甚麼體例呀,眼看便到端陽節了。”程氏還是一籌莫展。
一家子相互見了禮,便聽於桑拉了崔氏,聲音不大不小道:“霏兒可還乖?真難為她了,最喜好人多一道熱烈。”
這近一月間,於小靈的繁忙不次倉促上任的程氏,因為她摔了腦袋忘了事情,以是好多事要重新學起。
“二爺怎地這般歡暢,跟妾身也說說?”程氏柔聲道,沏了杯茶遞給於清楊。
於秉祖斂了笑意,默不出聲,目光掃到一旁的於小靈身上。
“千真萬確!我們家的危急,消弭了!不但如此,這此中關頭的一步還是大哥出的力。方纔,楊大人就親身過來拜謝了。”
時候過得緩慢,柳枝隨風一晃,日子便跳出了四月,躍進了暖意洋洋的蒲月天。
聽著丈夫的好動靜,程氏忍不住唸了聲佛,而嘴裡嚼著花糕的於小靈也跟著歡暢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