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泮端起那盅濃濃的碧螺春,飲了一口,聽著傅平的彙報,內心嘲笑不已。
陝西總兵府,還是本來守備森嚴的模樣。
從天而降的忠勤伯世子,形跡可疑的馬車,院子裡飄出來的鞭聲……
徐泮麵色沉了下來:“那邵琉呢?”
常日裡,這些人雖不至於對他不恭敬,可也並不非常端方,不過他都偶然管束罷了。可本日,他卻要用一用這群不端方的兵,用一用他們這股炎熱的乾勁。
“且看吧。”
世人皆倒抽一口寒氣,卻也再冇人敢多言一句,馬車通暢無阻地到了徐泮的院子。
徐泮聞言微微一笑,卻道:“雖冇你說的這般輕易,我們卻也不得不如此。我們如許來……”
陝西總兵本就是個戰時才設的位置,這個總兵府來交常常住過多少總兵,數也數不清。總兵在,總兵府的兵丁天然要將總兵保護全麵,總兵不在,這大半的兵卻要重新放回各自的衛所。
薑從清眯了眯眼。
腳步自有主張地就到了於小靈房前,她屋裡靜悄悄的,細諦聽著,模糊可見綿長的呼吸聲傳來。
傅平聽得熱血沸騰,當即就去了。
“世子爺,這是……”傅平禁不住驚問道。
他言罷,就打了個手勢,兩個侍衛將一身黑衣混亂,五花大綁的一人揪了下來。此人臉孔被覆住,看不到麵龐,下了馬車就被人帶進了徐泮院後的下房。
薑從清在一旁聽著,將手裡的鞭子扔給梁勃,笑道:“你這網越下越深了,真想曉得,能收上來甚麼魚!”
“世子爺!您返來了?!”
忠勤伯世子消逝幾日,又從天而降的動靜,不脛而走。
知情的人,見忠勤伯世子身邊的兩個近身侍衛重傷而歸,世子本人下落不明,副總兵派人在四週一帶搜尋無果,都覺得他凶多吉少了。此時再見他同江源伯府的六爺俄然現身,還帶著一輛形跡可疑的馬車,非常震驚。
徐泮朝他點頭,號召他靠近:“從現下起,你點幾個可靠的人,記著,人貴精不在多,必然要堅固的,去盯緊,都有哪路人來去總兵府,探聽我剋日回府一事。事無大小,都記下來,彙報與我。”
他說的嚴厲當真,聽得傅平一陣眼熱,連聲應下。世子爺,這是要脫手了!
可待徐泮身後那輛馬車靠近的時候,卻有一侍衛禁不住大著膽量問了一句:“世子爺,這馬車裡……?”
“傅平!”徐泮神采動容,趕緊上前,後又見他行動還算安妥,鬆了口氣,又問道:“邵班邵琉呢?”
徐泮言罷,同薑從清一道,往那下人房去了。
戲要演的像,就不能給人太多猜想,更不能給人太多證據,最最要不得的,就是過分順利。
不過半個時候,便又從陝西總督府傳出一個動靜,尚且還不甚明朗,隻說模糊聞聲忠勤伯世子院裡,有鞭打聲時不時地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