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簫看著淩昭雲頭也不回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正欲拉著白輕墨也跟出去,卻當即發覺她的神采有些不對。蘭簫皺了皺眉,將她拉到本身身邊,麵劈麵站著,低頭凝睇著她的雙眼,逼問道:“你比來越來越多愁善感,究竟是如何了?”
且不說那滿牆滿窗的大紅“囍”字和鋪了滿路的紅地毯,以及新郎新娘走過的漫天花雨,就是這來賓便請得非常的有麵子。
本日是第一次。
白輕墨看著淩昭雲那雙在拂曉中神采昏黃的眼睛,心底一澀,道:“好了,再等就要天亮了。如果不想被你夫人抓個正著,就從速走罷。”
這是第三次。
蘭簫張口道:“你怎的將喜服換下來了,你穿紅色倒是很都雅。”
淩昭雲淡淡一笑:“但願罷。”
女子的眼睛再次睜大了一點。
絲絲甜意從心底泛上來,白輕墨垂下眼瞼:“倘若我不想要,你又能如何?”
他們倆之間再密切的事情也都做過了,床笫之私那回事,現在反倒不會那般內疚作態,隻是這平常之間的寵溺之舉,倒還是少些,偶爾做來,她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氛圍一時有點沉重。
傾雲樓主與風琉月的這一場婚宴做得非常昌大且順利,連魔宮都冇有來拆台,足見淩昭雲的麵子有多大。
那雙再熟諳不過的眼睛,固然笑意較著,卻完整不似打趣。
話語響在耳邊,跟著溫熱的吐息傳入身材每一處神經,白輕墨心中微動,看著本身衣袖下被握住的指尖,緩緩啟唇道:“好。”
這到底還是在婚宴的大廳裡,一對新人方送入洞房,內裡的人多得很,他們二人身份皆是特彆,他竟然就如許靠近過來做密切之態。
看著淩昭雲輕手重腳地將房門合上,揹著一包裹簡便的行李走下台階來,白輕墨麵色淡然,眼神卻略有些龐大:“你就如許丟下她不管了?”
他曉得她內心所想,因為她所想恰是他所願。
蘭簫怔住了。
坐在他身邊的北堂尋看著單飛那一翹一翹的二郎腿,迷惑地問道:“又不是你結婚,你衝動個甚麼?”
但是,就在統統人宿醉以後覺得新郎官應當還在和新娘子享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淩昭雲已經換下了大紅的喜袍,一身烏黑的長衫,手上拿著一柄玉扇,站在天井裡,在天涯微露的晨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女子的哭聲細碎卻好久冇有終斷。天涯出現魚肚白,天井轉角處,一名白衣玉扇的公子久久地倚牆站著,身材一動不動,烏黑的眸子裡蘊滿了深深的打動和哀傷。
或許亦是最後一次。
微淺笑了笑,蘭簫望著她,似笑非笑道:“我說的甚麼,你冇聽清麼?”
蘭簫將她的神態描述皆看在眼裡,目光灼灼,卻帶著諷刺的意味,眼看那耳根子的一抹紅意已經攀上了臉,女子的望著彆處的眼神逐步變得有些咬牙切齒,蘭簫曉得該點到即止,當下斂了笑意,低頭湊至她耳邊,道:“你如許的脾氣,倒同我第一次見到的大相徑庭,想來你我二人結婚以後,也不必再有孩子了,有你如許一個孩子氣的,也委實夠磨人。”
淩昭雲是她此生好友,誰都代替不得。這和蘭簫不一樣。倘若蘭簫有了除她以外的女人,她大略會先將那女人殺了再和他玉石俱焚,而淩昭雲微風琉月結婚,她會由衷地祝他幸運。她本日特地穿了一件淡紅的千水裙來赴宴,也是不想讓他的婚宴因本身落了半點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