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芳看著白輕墨的神采,不由得揚起微微嘴角,道:“大哥願討父親歡心,這些事天然是他最會做。大哥有些城府,卻實在不敷聰明。一心盯著那家主之位,對父親的孝心亦不過是為了爭奪家主之位而使出的伎倆。並且……”祁無芳眸子裡泛動著不明意味的笑意,瞥了白輕墨一眼,“我那位大哥,有寡人之疾。”
白輕墨剛想喝一口茶的行動在聞聲前麵這一句話時又緩了下來。
紅燭搖擺,樓下的歌舞還是持續,薄薄的一層紗帳隔不開絲竹管絃之聲的熱烈不凡,而此時雅間中卻顯得有些溫馨。
白輕墨含笑:“承蒙故鄉主厚愛,本宮如果不來豈不失禮?今次略備薄禮,望故鄉主笑納。”然後略轉頭,“折闕,將東西呈上來。”
“――本宮曉得,祁家在白道當中交好,為了避嫌而決計冷淡沉月宮。此番雖距青城派滅門一事已有些許日子,但風波畢竟一時靜不下來,是以你大哥執意據我沉月宮於門外。”白輕墨目光望向火線紗帳外正跳舞的女子,淡淡一笑,“而祁二公子你為了這事兒但是大費周章,以你那三寸不爛之舌壓服了祁故鄉主,迫得祁大少爺亦不得不勉強同意給我沉月宮下請柬,搞得在旁人眼中剛站好的態度,又有了鬆動的苗頭。”
隆冬的炎熱逐步消去,春季裡的肅殺垂垂閃現了隱晦而不成順從的蹤跡。豔紅的海棠伴著日日如火的殘陽落下,綻放出淒豔而絕美的容色,在簌簌秋風與落葉中,給暮秋的蕭索添上一抹更顯苦楚的素淨。隻是,即便風景愈是蕭瑟冷落,來交常常的行人卻愈發不見減少,更襯出繁華之地的熱烈氣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