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冇有退路,你便不該該畏縮。”蘭簫諦視著她,緩緩開口道,“沉月宮主心狠手辣,從不為人所桎,悠長地陷在過往的回想中,終究隻能是死路一條。”
白洛雲上前一步扯住自家二弟,拽著他的袖子,拉著他轉了身。
有些事情,做錯了能夠彌補,但是有些弊端,倒是一輩子也不能犯。
白輕墨接著道:“韓莊主心繫百姓,沉月宮亦願為中原武林儘一分微薄之力。”
白洛雲道:“爹想讓我奉告你,不管如何,白家都是武林正道中的一方巨擘,如果你情願有一個比祁家更加強大的助力,能夠隨時找本家。”
陳家位列四大世家之三,其鋒芒比之白家與祁家自是不如,卻還是是不成小覷的角色。陳鵬飛身為陳家少主,秉承了陳家內斂暖和的氣質,雖不如白清城俊雅,卻讓人更輕易靠近。
其他人或不動聲色,或麵色難堪,卻都不好插話。
雪方停,天氣還未亮透,臨風山莊內的雪還將來得及熔化,便又深厚了幾寸。
見白輕墨抬頭喝儘杯中美酒,卻並無辯駁的意義,統統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麼你也聞聲了,這世上冇有悔怨藥。”白輕墨死死盯著蘭簫,眼底有說不清的壓抑的澎湃,“如果單憑悔怨便能抹平留給彆人的傷痕,我們本日也不會站在這裡。覆水難收,這個事理誰都懂。”
冇有躲閃,乃至冇有一絲一毫的惡感,白輕墨抬眸對上蘭簫垂眼平淡而龐大的視野,停頓了一會兒,道:“實在二哥說的很對,一步錯,步步錯。因為從一開端便是錯的,也就再無所謂結局。”深吸一口氣,白輕墨微微揚開端持續道,“隻是,魚逢淺岸難知命,我們現在……早已經冇有退路了。”
雪中寒梅,果然是人間美景。
聽著身後兩雙棉靴踩在雪地裡藐小的嘎吱聲逐步消逝,白輕墨站在雪地裡,遲遲冇有行動。
白洛雲愣了一愣,微微瞠目,轉首看向白清城,半晌,隻能斂了聲色坐下。
話音落下,氛圍呆滯了半晌,蘭簫才聞聲肩上斷斷續續地傳來微小的抽泣聲。
陳鵬飛方欲再言,目光卻超出白輕墨肩頭,看向她身後,愣了一愣。
白輕墨將頭髮撩至耳後,微微打了個寒噤。
白輕墨目光微微顛簸,旋即嘲笑道:“他覺得我奇怪?”
“白家亦如是。”
冷風吹得梅樹枝頭顫抖,豔紅與月白的披風在風中悄悄扭捏,長長的黑髮在風中飛舞交纏。
明宗隱於世外已有百年,世人早已風俗,天然會尊敬明宗的態度。何況明宗雖不涉塵凡,但是氣力深不成測,不然怎能獨立於武林以外這麼多年。當今能得北堂尋這一句承諾,已經是極大的恩德。
白輕墨一怔,目光忽的擺盪了幾分,旋即又冷下來。
一眼看去,白洛雲的笑容根基上挑不出甚麼弊端,但是,恰是因為油滑得過分了,便讓人從內心生出一種不太舒暢的感受。
白輕墨既然是白家血脈,位列武林第一的白家又怎會放棄如此天縱奇才,任其獨安閒外闖蕩?看白家與白輕墨的模樣,對這身份彷彿都冇有坦白的意義。隻是,看這三人的架式,這裡頭牽涉到的,恐怕又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一段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