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手裡托著一盞香茗,身後靠著美人靠,悄悄地坐在竹榻之上。
“宮主一嘗便知,想來定是品茶的妙手。”蘭簫悄悄一笑,再啜了一口,將茶盞放下:“不知宮主常日裡愛好甚麼茶料?”
硃紅的嘴唇緩緩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悄悄啟唇:“本宮……正有此意。”
雙足點落在船頭,船底泛動出波紋一圈圈盪開去。
蘭簫放下杯盞,茶杯與茶托碰撞收回“嗒”的一聲輕響,在沉寂的船艙內顯得格外的悠遠清脆。
“……合作鎮靜。”
舊長央宮花前傷,春草何必怨鴛柳。
又是一聲輕笑,粉色的簾幕一卷,人已不見。
“這倒是本宮的錯誤了。”白輕墨微微眯起眼,如花的笑容逐步轉冷,身子猛地前傾,“那你就嚐嚐!”
“宮主聰慧過人,簫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宮主的眼睛。”微微一笑,蘭簫彈了彈無塵的袖口,道,“也正因為宮主理事不凡,手腕無雙,深謀遠慮為人間俊彥,簫便更但願能夠具有如宮主這般的知音。”
白輕墨冷嘲笑道:“是麼。”
蘭簫緩緩舉起茶杯:“屆時,本座定當作陪。”
“哦?”白輕墨挑了挑眉,“就不怕我打攪了你們家主子歡愉麼?”
蘭簫一笑,雙手擊掌,立即有侍童出去,手裡拿著一包茶葉似的東西。
沉默過後,白輕墨淡淡開口:“既然想要合作,我想,蘭教主該當拿出一點誠意來,不然,本宮怕是難以苟同。”
茶香淡淡環繞,滿盈了滿室的暗香淺霧。
淩昭雲順著白輕墨所指方向看去,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那畫舫與我們這艘規格不異,我流雲吹煙閣也獨一兩艘罷了。那邊麼,就是那‘幽蘭碧簫遮穹韻’——”
淩昭雲嗤笑一聲,“我看,你冇整得他們家破人亡便已是慈悲為懷了。”
“是生日,亦是,忌辰。”
女子緩緩轉過身來,眼裡模糊有了一絲溫度,目光落在淩昭雲眼裡,卻又似不在看他。
飛仙之姿,引得橋上一陣驚呼。
兩個守在艙外的侍童見此,恭敬地走上前來,一人撩起水晶珠簾,一人往裡一擺手,做了個‘請進’的行動:“女人請進。”
“可貴進一次這類處所,不好好地咀嚼一番,如何對得起淩樓主的熱忱接待?”
“你可知,本日,是甚麼日子?”
女子淡淡地呡了一口茶,鳳目輕抬,眼中存有微微的笑意。
細雨迷濛,蓼煙疏淡,碧雲湖上彷彿覆蓋著一層江南女子織出的輕紗,霧氣昏黃,模糊可見橋上素傘零散,遠處島中翠竹朱簷,相映成趣。幾對七彩鴛鴦相併遊於湖上,在迷濛的煙雨中,交頸纏綿,竊竊低語。忽而見畫舫自雨中駛來,扒開昏黃的霧紗,使素淨的碧程度增幾抹亮色。
“那艘船是誰包下的?”
“來日方長。”
“依本宮看,是教主忍不住了吧。”
“相互相互。白鶴神仙固然可貴,卻不如佛動心普通香氣沁人。不過……”白輕墨將精美小巧的茶杯舉到麵前,漸漸地扭轉著,“……方纔本宮在淩樓主船上,原秘聞安無事。而教主決計引發本宮重視,恐怕……不但僅是為了與本宮在此切磋茶道罷?”
言未儘,船身一晃,麵前白影一閃,人已經掠過水麪,向那頭飛去。
蘭簫狀似獵奇地問道:“那,現在是否已然抓住那盜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