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若華在院子裡寫寫字、繡繡花，日子倒還算落拓。

沈老爺甚麼都好，就是行事不敷判定斷交。若非如此，沈家也許又是另一番風景。

沈老爺伏在案桌前寫字，身著水墨色寶相斑紋服，眉宇之間難掩其風韻。若華影象中父親的容顏，垂垂有了具象的參照。

秋雲聞言總算鬆了口氣，撐著腿起家。

見若華到了身邊，沈老爺指著桌案上那張宣紙，問道：“你來講說，這四字何解？”

若華這一番善舉卻讓秋雲鎮靜起來，蜜斯不明不白的留秋生在府上，該不會是想把秋生當下人使？

沈府後院的柴房本是住房，隻因沈老爺清心寡慾未抬過姨娘，才一向空著。沈夫人本著物儘其用的心機，生生將後院改成了柴房。

“若華也快及笄了，你個做母親的也該操操心了。冇事就教教她如何管家，東城的鋪子也讓她上上手。免得嫁出去受了委曲，還不知如何應對。”

秋雲扯著袖子：“是給秋生的川資......讓他去投奔表姑。表姑與奴婢的亡母乾係最親，想必她會幫幫秋生。”

正中午分，若華潛了淑秋、槿秀二人去午休，自個兒在房中練字。

若華思考半晌，應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出自《品德經》。意義是善行最高境地，當如水的品性普通，津潤萬物而不爭名利。”

沈老爺不來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一套，但願兒後代兒都才高八鬥。可惜，文昊勤奮卻笨拙，若華聰明卻憊懶，這讓沈老爺操碎了心。

丹陽沈家本是官宦世家，並不敷裕。沈老夫人何氏乃商賈之女，何家在丹陽又是數一數二的富商，沈家有了現在的家業也是沾了何氏的光。

沈府廚房鄰著前院，到後院取柴多有不便，因而又在前院搭了個房堆柴。後院的柴房也就荒了出來，隻偶爾放放雜物。

淑秋沉默了會兒：“蜜斯疇前不會與我說這話的.....我想了一下午，也想明白了。蜜斯情願說便說，不肯說我便不問，我總會站在蜜斯這一邊的。”

沈老爺將這張宣紙捲起來放在一旁：“我聽陳管家說你將外院粗使丫頭的弟弟安排住到了府裡。你到是曉得活學活用，建議善心了。”

淑秋噘著嘴，一臉不悅：“蜜斯這些日子跟換了小我似的，本日在般若寺跟徐家蜜斯說話把我聽的稀裡胡塗的，現在又收留秋雲的弟弟。疇前做甚麼總會與我說，現在倒好...都把我當局外人了。”

“沈府的下人還冇少到要你弟弟補缺的境地，快起來吧。”若華無法道。

若華不耐：“這甚麼這，還想不想要川資了？把人帶到後院。”

若華續問道：“我聽淑秋說你弟弟千裡迢迢從江都過來看你，他現在可還在府裡？”

天垂垂暗了下來，淑秋的五官被夜色矇住，隻一雙眸子閃著光。

若華儘力思考宿世的本日，沈老爺出的不是這道題，問的是《孟子》中的一段。當時若華冇答上，被沈老爺責備了幾句，說她不求長進如此。

秋雲聽若華這嚴厲的語氣，覺得若華都曉得了，倉猝跪到地上:“蜜斯，秋生就我這麼一個親人，我若不幫他，他就隻要流落街頭了。蜜斯就讓他府裡住一段時候，我必然想體例另尋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