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五皇子雙手枕在頭後,晃著腿,抬頭看著屋頂的繚綾承塵,出了半天神,才呼了口氣道:“我們兄弟幾個,就數大哥最漂亮刻薄,在他手底下日子最好過。”
“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洪先生撚斷髯毛,擰眉苦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頭低聲道:“這場事,看這心計手腕,誰曉得這背後真正使力的是哪隻手?中間又有多少隻手摻出去?東翁昨兒不還說,那黃家竟也任人欺詐,還好吃好喝服侍著,那是五皇子孃家,他家怕誰?現在這群龍逐鹿的時候,東翁,笨了比聰明好!”
“我不是可惜他,是這京府衙門,方纔宮裡已經遞出信兒,這權京兆府尹,官家已經準了大爺的摺子,委了侯明泰。”
葉樹盛昂首看了眼父親,才接著說道:“實在是季常文過分粗心,這案子荒唐、判詞更荒唐,在販子傳播極快,小報上連篇累牘不說,瓦子裡說話本兒的也拿這事當帽子話說,連演雜耍唱小曲兒的,收場前也都拿這事說道幾句,實在是,由不得不讓民氣生歹意,季府尹實在是……過分粗心了。”
葉立海憤恨非常的長歎了口氣,轉回身,看著嫡宗子葉樹盛痛心疾首道:“季常文是過於粗心,可這事啟事……就因為這點子小事!這一點點蠅頭小利,折了我們一個京府府尹!全部京府衙門!我費了多少心機才把老季安設到這個位子上,這才一年不到!真是蠢貨!蠢貨!”葉立海一陣吼怒。
“大爺這回可得了大便宜。”
“大爺到府衙理事,今兒都第三天了。”黃淨節語氣隨和輕緩,五皇子‘嗯’了一聲,持續賞識著那杯茶,謹慎的抿了一口。
“掌櫃的,您這話……我哪擔得起……”
“可不是,店主小小年紀,還真不簡樸,她這命也好得很,誰能想到這一場欺詐官司,竟惹出這麼大風波,就這麼著,鋪子又返來了!”王掌櫃抿了口酒,吃了塊豬頭肉,滿臉的笑容。
黃淨節笑著搖了點頭:“這場欺詐風潮,我們也算幫了一把。”
“是。”武成林不情不肯的應了一聲。
“掌櫃的,不瞞您說,店主簡樸不簡樸,這一條我不管,就衝店主對您、對我們這份義氣,我這輩子就算跟定店主了,您那會兒在牢裡不曉得,我和大郎去尋店主,店主就一句話,先救您出來,就是賠了鋪子,也要把您救出來,您說說,有幾個店主能如許的?咱說句刺耳話,就是爹孃救兒子,也就如許了吧?就衝這份義氣,這店主我是跟定了!”
“擔得起,擔得起,來來來,喝酒,我們師徒這麼些年,都說師徒如父子,這緣份可貴……”
“這話大郎跟我說了,我這內心……唉,這感激就不說了,我也這把年紀了,想說跟一輩子,也跟不了幾年了,說到這個,你跟了我這些年,也能出徒了,我想過了年就尋店主說說,讓你做這掌櫃,我再給你做半年二掌櫃,就回籍下養老去了。”
榮安堂兜了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又回到李恬手裡,王掌櫃和孫二掌櫃帶著眾伴計,疇前一個半夜裡直忙到後一個半夜,纔算將混亂不堪的鋪子表裡粗粗理好,忙了幾近一天一夜,兩人卻都冇甚麼睏意,乾脆打發人買了幾個菜,熱了壺酒對坐小斟。
武成林側身躲過茶杯,這回不敢吱聲了,垂動手任由寧國大長公主怒罵不斷,寧國大長公主痛罵一陣,喘著粗氣點著武成林道:“把鋪子還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