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闕_2訓子(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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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琉見他那副酸腐樣,嘴角一曬,捲起雲展,一下下輕拍著本技藝心,問兒子道:“說說,這些天都學了甚麼?”

施溫一旁看著,心中悄悄感喟,憑心而論,大郎字固然下筆有力,但字形雋秀,以一個五歲孩子說,這手字已經很不錯了,可惜還是不能和當年大娘比,大娘五歲時候,那手字已經很有豐韻了,乃至二孃五歲時候,寫字也比他好上太多。讓施溫歎惋是大郎稍嫌怯懦心性,他忍不住暗忖,如果大娘是郎君宗子而不是長女,該有多好,或者二孃是男孩也是極好。

陸琉拉起常山後,也不待她站穩,獨自坐回軟榻,單手撐於扶手上,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斜睨著陸大郎,“你對你母親說說,本身到底做了甚麼?”

陸大郎眸子子跟著雲展一上一下,聽到陸琉問話,不敢怠慢,朝父親磕了頭才道:“先生剛教了我《論語》,還讓我描紅。”

陸琉譏道:“你是寫字還是畫木棍?”

施溫點頭,曉得這些伴讀郎君一個都不會留下了。

“嗄?”陸大郎猜疑眨了眨眼睛,心頭莫名一顫。

陸琉等常山分開後,靠了軟榻上,低聲反覆著常山話,“彆太累?”他連笑幾聲,“我現在另有甚麼可累?哈哈——”他拿過一旁熱酒,抬頭灌了一大口。

“會一些。”陸大郎躊躇說。

“每天二十張大字,總有兩張是寫一二三,數量也未幾,先生就算意,也說不出甚麼。不錯!小小年紀,就曉得偷懶也要適可而止,曉得見好就收,聰明!真是聰明!”陸琉說到後竟然發笑出聲。

“唯唯——”大郎喏喏回聲,屏息寫了二字,此次兩橫略微直了些,他自發寫得不錯,心定了定,可耳邊卻聽父親悄悄一聲冷哼,他手一軟,一筆又寫歪了。

陸琉有兩女一子,長女陸希是陸琉已故原配前梁汝南長公主蕭令儀所生,次女陸言是陸琉繼妻常山長公主鄭寶明所生,宗子陸大郎是府中姬妾所生,本年才五歲,因陸琉尚未給他取名,家中人皆稱大郎。

長公主出去書房,侍從們都不敢脫手了,一個個垂手屏息站著。

“會!”陸大郎趕緊紙上劃了一橫,太嚴峻了,連先生教過筆法都忘了,就直直劃了一條橫線。

“錯?你有甚麼錯?”陸琉舉起茶盞輕啜茶水。

陸大郎握著筆,“父親讓我寫何字?”

書房裡丫環們已經打掃潔淨了書房,重上了茶盞,還架起了一酒釜,內裡盛滿了熱酒。

“父親,孩兒錯了,父親饒了孩兒此次吧!”陸大郎聽到父親這麼說,內心怕極,忙上前抱住陸琉腿,大哭著告饒。

書房裡燃了炭盆,本就暖和,陸琉又不喜穿戴厚重,身上僅穿戴家常白中單,肩上隨便搭了一件縹色常服,飄帶疏鬆,燈影中,他色轉皎然,說不風騷俊雅。

常山心如刀割,抱著兒子同陸琉哭道:“夫君,你這是要了我命啊!”常山本就生嬌弱,這一哭,香肩顫抖,玉容帶雨,既不幸又敬愛。

“孩兒不該自作聰明,先生叮嚀孩兒每日寫二十張大字,孩兒貪玩,不肯寫那麼多字,就全寫了一二三,嗚……”陸大郎說道後,嗚哭泣咽哭了。

“長公主到——”門口傳來了寺人悠長尖細通報聲。

“不會?”陸琉長眉一挑,單手撐於扶手上,似笑非笑斜睨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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