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淡淡牽出一點笑意，又問：“如果我看不見你呢？”

蕙羅朝他下拜，道：“祖宗之法豈可違？六尚二十四司不與後宮同列，各司其事，各有職責，不該相互混合，亂了法度。若六尚之人妃不妃，臣不臣，既毀聖譽，又損法紀，且易使六尚民氣浮動，重生妄念，有礙職究竟施，影響宮中事件平常運作。奉侍陛下筆墨遊幸，原是娘子才氣獲的殊榮。是以，妾伏望陛下收回成命，讓妾用心於職事。”

聽到最後一句，趙佶不由嗤笑，本身猛扯後裾，擺脫她掌控，闊步走開。

劉韻奴決然點頭，輕聲道：“對我來講，六合間唯有官家一人，我隻見官家，哪會再遇彆人。”

（待續）

劉韻奴一愣，開初被驚駭和絕望袒護的羞怯感悄悄返來，臉止不住地燒紅了。但在趙佶諦視下，她還是果斷地點頭，表達了那萬難開口的情意，“是的，見到官家，對我來講，是最歡愉和最值得等候的事。”

翌日，他向皇後發起，遷掌膳劉韻奴為典膳。今後趙佶常讓劉韻奴相隨擺佈，賜賚閣分，有如蕙羅當初景象，而對蕙羅倒減少了宣召次數和相處時候，常常隻是晨昏梳洗時見，臨帖同遊之類很少再提。

蕙羅待呼吸停勻,仰首迎上他目光，平靜應對：“妾身無長物，自珍者,獨一顆明淨的心罷了,妥當儲存十數年,不欲被倉促盜竊或強奪,有錯麼？”

宮正陳述趙佶說，已拷問過那兩位司膳渾家，她們均稱此事與劉韻奴無關。趙佶不置可否，開初也未對劉韻奴做甚麼唆使，任她在殿外跪了一個多時候，傳聞她被冬十月的北風吹得暈厥於地，才緩緩走疇昔看了看，表示侍女扶起她，再對宮正道：“若她果然與此事無連累，倒不必加以科罰。隻是那兩人畢竟是她管的，她難辭其咎。削去她職務，是逐到玉津園、瑤華宮或西京大內，你們本身看著辦罷。”

劉韻奴絕望哀號，仍然想向前追去，兩名內侍過來拉住她，另一名內侍持鞭，“霍”地一聲，重重抽在她肩背上，頓時衣衫迸裂，血痕乍現。而劉韻奴竟如毫無知覺，渾不管背部傷勢，雙手奮力向前伸，像在儘儘力捕獲最後一絲但願，淚流滿麵地隻是喚：“官家，留下我，官家，留下我……”

宮正尚未回聲，那方纔展開眼的劉韻奴俄然衝動起來，擺脫侍女扶掖，撲倒在地，膝行數步靠近趙佶，連連伏拜，又不時含淚俯視趙佶，帶著泣聲祈求道：“官家，不要逐我出宮。隻要留下我，讓我做甚麼都能夠，隻是不要把我逐出去……”

趙佶唇角上挑：“你是請我給你正式的名分？”

蕙羅抽回擊，朝他欠身道：“官家恕妾不能從命。掌福寧殿巾櫛，教誨司飾渾家，是妾職責，相做事件，自不敢不經心，妾必鞠躬儘瘁，以報官家浩大天恩。但筆墨遊幸，原非妾應領的恩澤，官家降此禮遇，妾冒領多次，實屬僭越，現在思之，深覺忸捏汗顏，豈敢再安然接管。”

趙佶聽對勁態蕭索，末端隻問她：“你還想著十二哥？”

趙佶對勁地放開她，看看她背上傷痕以及被凍得通紅的裸足，不由透露顧恤之意，叮嚀侍女取來一件衣裳，親身披在劉韻奴肩上，命人扶她歸去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