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香:北宋女官香藥帝國_第9章 端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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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似在與崔小霓說話,好久都未轉過身來。蕙羅略感絕望,怕趙煦久候,也不便多留,便持續往寢閣方向走去。

驚奇之下,蕙羅渾然忘懷禮數,一雙眼睛直視著他,很久亦不知躲避。

趙煦瞥見他,微微一笑,轉首對身邊的近侍、活動禦藥院郝隨說:“你看十哥這模樣,像不像聞喜宴上的探花郎?”

言罷,他站定在趙煦禦座階前,朝趙煦呈出和悅笑意。

趙佶垂目道:“臣於途中憶及神考,已是悲不自禁,又兼顧慮皇兄,愈發寢食難安,豈故意機賞識沿途風景……”

蕙羅忐忑不安,既難堪又有些驚駭,無法官家公開命令,也隻得應了,回寢閣取來趙煦所說的衣裳,走到趙佶身邊,曲膝一福,輕聲道:“十大王,請……”

每年貢舉放榜以後,天子會賜聞喜宴於瓊林苑,在新科進士中擇幼年貌美者,先赴苑內摘取鮮花,以迎新科狀元,這摘花的美少年便被稱為“探花郎”。

而他目光與她相觸,竟全無異狀,隻是微微含笑,向她欠了欠身,像對一個偶遇的不熟諳的人那樣略略表示,然後持續端然坐著,上身略向前傾,當真聆聽趙煦的話,始終麵帶淺笑,意態嫻雅,溫潤如玉。

趙佶忙起家長揖,正色道:“能為陛下分憂,是臣福分,千萬不敢據此邀功。”

然後轉首奉告蕙羅衣裳地點之處,命道:“你去取來,帶十大王去西配房換上。”

蕙羅撤除他被茶湯所汙的春衫,為他披上天子所賜的茜色襴衫,在為他清算緣領時,鮮明發明他脖子左邊有一道細細的血痕冒出了中單領外。

走至近處,蕙羅聞到他身上逸出的一縷衣香,是以零陵香、甘鬆香和檀香為主,輔以丁香皮、辛夷及茴香,調有少量冰片與麝香,蕙羅乍一聞見,便對他多了兩分好感。

趙煦抬手一按,表示他坐下,又問他:“此次去永裕陵,見到你母親的畫像了麼?”

換衣時房中除了他們二人,另有兩名內侍在中間服侍。趙佶展臂任蕙羅為他寬衣解帶,微微仰首,目不斜視。

此時的他,美滿是個彬彬有禮的君子,那裡有半分妖氣……蕙羅更加猜疑,而目光仍然鎖定在他身上,難以移開。

經此一事自是徹夜難眠,直到天將拂曉才闔目半晌,轉眼又到天子盥洗的時候,蕙羅倉促起家趕往趙煦寢閣,頭暈沉沉地,行動飄浮,再憶及昨夜事,更覺恍若夢境,伸手一撫香囊,不見篦刀,才確信晚間各種當真產生過。

趙佶聞言,一麵朝內走,一麵應道:“若臣為探花,必將策馬遍遊名園,摘取東風第一枝,獻與陛下這天下一甲第一人。”

趙佶行完禮,還是跪著,寂然答道:“雖是兄弟,亦為君臣,不管在內涵外,均不成失禮。”

那渾家周嫵兒大哭,跪求趙煦開恩。蕙羅定睛看來,辨出她恰是前次為趙似薰冰片香的小女人。

趙佶拱手道:“剛纔是臣驀地昂首,驚嚇了這位渾家,才使她失手潑出茶湯。若渾家因臣受罰,臣如何能心安?望陛下顧臣薄麵,施恩於她,不加以科罰。”

端王趙佶在內侍帶領下步入暖閣,頭戴玄色漆紗襆頭,翅腳捲曲如花枝,薄如蟬翼,身穿一襲櫻草色大袖春衫,袖口邊繡著一枝粉色棠棣,色彩明豔,絲質衣料垂墜超脫,繡工邃密入微,棠棣花瓣上一根根胭脂色花蕊曆曆可見。這十八歲的親王施施然往門邊一立,便像是給藥氣氤氳的暖閣帶來了滿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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