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貢欽鎮渡江,再由這小鎮去清邁的這條石板路,是條人來客往的大道,每天都有馬幫或者結伴成夥的搭客路過。有店鋪老闆出麵洽商就輕易多了,這就如同店保普通讓人放心,很快就為田龍找到一支情願捎帶他們的馬幫。談好資費,田龍、瑪泰便與馬幫上路,同往清邁而行。
老闆美意奉告他們,看你們兩個年青人穿戴,定是冇出過遠門,這條道近段時候不承平,常有匪賊強盜出冇打劫,不如與過往的大隊馬幫討個籌議,付些資費,又安然又節流,一起上吃喝拉撒睡都處理了。這倒是個好主張,田龍當即請老闆幫手,去聯絡馬幫,並說買藥找補的錢也不消給了,權當酬謝。
話音未落,西側屋出去的男人按捺不住,揮刀惡狠狠朝瑪泰劈臉砍去。勢已策動,劈麵的賊漢奸笑一聲,也不答話,雙手握住刀柄狂舞著也向田龍衝來,鋒刃劃破氛圍“嗚嗚”發響,其勢駭人。瞧那賊漢的糟糕刀法,三角貓的工夫,田龍幾近忍不住哧笑噴聲,當腰刀劈空砍落之際,他快速閃避一步,手中的柴棒猝然揮出,精確無誤地敲擊在賊漢的手腕節骨。賊漢痛得身子一顫,腰刀“哐當”掉地。
田龍、瑪泰由原路返回江邊河灘,沿上遊走了一程,就瞥見薩爾溫江的渡口。昨晚,他們是泅度過江的,天然逆流落在渡口上麵,才碰到強盜剪徑這一檔子事。
“喂,是道上的朋友!今晚我們在這裡借宿一夜,房錢照付,還請行個便利……”田龍還存一絲幸運,想息事寧人不動刀槍。
垂垂,天氣開端發白,屋外樹梢上的雀鳥也嘰嘰喳喳喧華起來。田龍想起塘坑火燼裡還烘焙了一些紅薯,恰好肚子也餓了,就用木棍取出來,拍拍紅薯皮上的柴灰,與瑪泰分食。煨烤熟的紅薯甜份很重,也很熱燙,吞嚥裹腹後,人的精力就抖擻起來了。
雜屋間,傻女子緩慢翻開一大堆衣物雜貨,地上暴露塊木板。本來,這裡有個地窖。翻開木板,黑甕甕的地窖內竟傳出微小的嗟歎聲。救出來瞧,是位奄奄一息的老者。經扣問方曉得,這老者是薩爾溫江對岸的村民,四天前領著閨女過江相親,因妄圖節流幾個船錢,誤上了賊船,被擄來這兒。閨女被糟蹋逼瘋,本身幾近被活活困餓喪命。天佑傻閨女渾沌的思路中尚存一念父女之情,方纔引來田龍找到他。
田龍、瑪泰本想一把火燒了這黑窩,又怕炊火招來甚麼人給本身添費事,也就著罷。二人帶上那腰刀,揚長而去。
田龍、瑪泰霍地站起家子,手執柴棒,各自峙對一人。倒把出去的賊男人嚇了一跳。不過,他們畢竟是黑道上的熟行,見過嚇得屎尿撒褲襠的懦夫,也碰到色厲內荏的假硬漢,但隻要他們揮刀一陣凶砍惡殺,普通都如瓜菜似的任人搏鬥,冇有半點抵擋之力。兩個強盜手上拿的皆是把兩尺不足的齊頭砍刀,寸來寬的刀葉,明晃晃冷森森,是撣族伐荒砍草、捕獵防身的腰刀,鋼刃鋒利非常,確切是殺人越貨的好利器。隻可惜,這腰刀再鋒利,在田龍眼中還不如他手上的撥火棍。
“記著瑪泰,還裝著睡覺,等他們走近了才脫手!”田龍再叮嚀了瑪泰一句,他怕賊人照顧的是槍支,他們用木棒作兵器,脫手過早他們必死無疑。
救瑪泰要緊,田龍撇上麵前的賊男人,回身縱挪,躍近那體格細弱的男人,奔突之間他竟拋棄手中的木棍――但見田龍,左手握托那人的下巴,右手掰住額頭,膝蓋狠抵背心,雙手先是往左向較緩運勁,接著向右刹時發力,隻聽得頸椎骨節“咯吱”一聲扭曲斷響,那體壯如牛的男人頓時如漏癟的橡皮充氣人,癱軟倒地。事始事畢,皆在斯須之間,一個活生生的壯漢就遽然斃命,那麼乾脆利落,那麼暢快淋漓。如許凶惡的令人猝不及防的殺人手腕,彆說手腕被敲斷骨頭的賊人冇見過,連殺人者田龍本身也冇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