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縣令不耐道:“這也不可,那也不可,你當公堂之上是兒戲麼!來人,掌嘴!”
何二意味性的跪了跪,滿臉凶煞之氣,粗聲道:“草民無罪,草民冤枉!”
如此顛倒是非吵嘴,陸淺蔥心中一怒,冷聲道:“宋氏含血噴人,望大人明察!”
“那縣太爺和何氏眉來眼去的,定是何二暗裡打通縣衙了……”
“不驗也能夠。”何氏又陰冷一笑,神情更加放肆起來:“你撤回狀告,今後遠走他鄉,我便不與你計算。”
那縣令給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道:“按本朝律法,通姦罪當脊杖十五,或徒一年半。”
頓了頓,劉大娘拉著陸淺蔥的手,擔憂道:“更何況你本是外埠人,縣衙終歸是要向著鄉裡人的。再者你年紀悄悄尚未婚配,上過公堂後,不管勝負,這名聲都……”
何二挑釁的看著陸淺蔥,用心舉高調子吼道:“明顯是這陸氏不守婦道,勾引草民妹夫,草民見mm委曲,這才上門與她實際的!”
劉大娘是個未曾識字的鄉間人,聽得迷含混糊的,舊林倒是聽懂了陸淺蔥的意義。他沉默半響,忽的抿唇一笑,說:“也好。陸姨,我和小淵會陪著你的。”
黃縣令狼狽不堪的從桌子下爬出來,心不足悸的瞥了眼插在牆中的那一柄長劍,抖動手喊道:“何人擅闖公堂?來……來人,快將他拿下!”
陸淺蔥嘲笑一聲,直視黃縣令道:“敢問大人,您有甚麼證據證明我勾搭在先?”
說罷,他朝縣令暴露一個意義不明的痞笑來。黃縣令立即會心,順著他的話問道:“你有何委曲?”
“大人,民婦倒有一計。”何氏陰笑道:“要證明陸氏明淨,倒也簡樸。”
那兩名衙役還待脫手,千鈞一髮之際,卻見一柄長劍破空而來,錚的一聲擦著兩名衙役的衣裳,釘進黃縣令身後的牆壁中,黃縣令慘叫一聲,當即嚇得從縣令椅上跌了下來。
兩名高壯的衙役一左一右抓住陸淺蔥,陸淺蔥猛地一掙,怒道:“大人,民女纔是被告,民女的狀紙還在您麵前,您卻偏信被告構陷之詞,對被告動刑!大人如此公允被告,未免有失公道!”
“一家人?”如一股清流淌過內心,抹去統統苦澀的陳跡,陸淺蔥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說:“江公子嘴硬心軟,是個好人。”
陸淺蔥口鼻流血,她甩了甩嗡嗡作響的腦袋,她吃力睜著視野恍惚的眼,半響纔看清麵前這一襲白衣是誰。
“不消說,這場官司定是她敗。”
……
“這……”黃縣令一時語塞。
說罷,她自嘲一笑:“我一個當壚賣酒的,隻要人們心中還對我存有鄙夷和成見,打跑一個何二,明日說不定另有張2、李2、孫二……若無人再護我,我又該如何置之?我要上公堂打官司,要爭的不是一個勝負,而是要這烏山鎮能把我當作一個獨立的人來對待,而不但僅是一個憑藉男人而活的女人。”
黃縣令捂著耳朵,連敲數下驚堂木,乾咳道:“寂靜,寂靜!何氏,陸氏女狀告你和何二私闖酒坊,欺侮她不說,還命人打砸店鋪,你可認罪?”
“明顯是你們宋家和何家欺辱在先,為何要我走?”陸淺蔥冷聲道:“我退一步,你們便會欺進十步,我已經忍了夠久了,斷不能再讓步。”
陸淺蔥沉吟,擺擺手道:“不了。我要的,不但僅是出氣,而是一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