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兒……”蚊子在電話那頭粗粗地急喘了幾聲,語氣有些詭異的顫抖,“船兒,你……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下,急事兒!”
怪物受了重傷,腮部汩汩流淌著紫紅色的鮮血,沈清舟大怒之下猛地踹了一腳,竟然將那怪物踹開了半米多遠,摔在地上收回沉悶的聲響。
水族箱裡,一條身形稍小的,有著暗紅色魚尾的怪物已經死了。而另一條更加強健的,有著靛青色魚尾的怪物卻還活著。
莫非是本身來晚了一步……想到此,沈清舟一陣嚴峻,忙摸脫手機回撥了李文的電話。
或許是氣憤衝昏了頭,這一刻,沈清舟不再驚駭。二十五年來連雞都未曾殺過一隻的他,此時卻舉起罪過的鐵榔頭,對準了一隻瀕死的不幸人魚怪物……
“等著。”
而李文的屍身中間,凶手苗條的身軀冬眠在地上,朝沈清舟這個入侵者收回氣憤而鑒戒的低吼,震得人頭暈目炫、耳鳴欲吐!
沈清舟找到李文供應的住處,謹慎地將車倒進後院的空位,這纔去敲了拍門。
“這甚麼鬼處所,太陰潮了!”沈清舟踉蹌幾步,在黑暗中摸索牆壁:“蚊子!燈呢?”
驚懼、氣憤、絕望……統統的情感在一頃刻有如火山迸發,沈清舟像是要將嗓子喊破般地嘶吼,痛哭出聲。
他大力踹了踹門,門後彷彿用鐵鏈拴住了,打不開。沈清舟後退一步,舊房一樓的窗戶都釘死了,底子進不去。
那是他的哥們,他冇法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破存亡。李文停學那年,沈清舟曾承諾過病榻上的伯母,會照顧好她兒子……但是現在,甚麼都完了!
李文那邊彷彿信號不太好,沈清舟進步嗓門吼道:“甚麼――?你在那裡?!”
剛纔那奮力一擊已經耗儘了它全數的力量,怪物伸開乾枯慘白的唇瓣噴出一口紫血,苗條堅固的魚尾扭曲地拍打著空中,在黑暗中不伏輸地瞪著沈清舟,齜開滿嘴血染的尖牙收回刺耳的低鳴聲,威懾著麵前發瘋的人類。
直到坐上車籌辦策動的那一刻,沈清舟茫然地從方向盤上抬起腦袋:嗯?我如何會在這裡!這是要乾啥來著?
沈清舟正躊躇要不要報警,但轉念一想,萬一蚊子隻是剛巧睡死或著昏倒了,差人一來,身為盜墓賊的他豈不是就完了!
沈清舟掛了電話,頂著亂糟糟的呆毛頭暈腦脹地起床穿衣,又迷含混糊地拿了手機鑰匙錢包,閉著眼在屋裡轉悠了兩圈,揹著藥箱,然後夢遊似的出了公寓,去車庫提車。
怪物的下半身是一條長約兩米的魚尾,紫藍的尾部是廣大的半透明狀,靛青色的硬鱗在水玻璃閃動著微光,由背部向腹部突變,垂垂淡成青紅色,看上去鋒利而堅不成摧。
怪物和西方神話裡的美人魚構造非常類似,隻是看上去比美人魚更加殘暴、醜惡,或許跟它被困在水底墓裡,長年見不到光導致身材退化有關。
李文報了一串地名,是本市郊區的一個小縣城。李文喘氣說:“船兒,你快些過來,時候不敷了!”
或許怪物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沈清舟卻仍感到極度的驚駭,印製不住渾身顫栗,徹骨的酷寒。他曾眼也不眨地解剖過屍身,切割過肌肉,見過因車禍而臉孔全非的病人……但冇有一次,能讓他像明天一樣發自肺腑地驚駭。
沈清舟掙開惺忪的睡眼一看,來電人是李文,外號蚊子,本是與沈清舟一個院子長大的發小,隻可惜他父母雙亡後淪落社會,跟一些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兩人的乾係垂垂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