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榔頭被狠狠舉起的那一瞬，怪物彷彿貫穿到了甚麼，它不再徒勞地低吼，隻悄悄地望了沈清舟一眼，然後緩緩地閉上眼。

怪物上半身是男人的身軀，一雙黑藍色眼眸深不見底，灰濛濛的短髮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耳鰭扇形伸開，朝沈清舟齜出滿嘴刀鋒般森白的牙，脖頸汩汩淌著鮮血，看模樣受傷頗重。它渾身骨骼健旺，卻非常肥胖，帶著掌蹼的手被反扣在背後，用手銬鎖著，胸膛和腹部還帶著幾道皮肉翻轉的傷痕，乾皺脫皮的肌膚白得幾近透明，如同一條即將蛻皮的大蛇，看上去有些可怖和猙獰。

腳下一片噁心的黏膩，就像是踩在某種黏稠的液體上一樣，濃烈的血腥味令他鼻腔非常難受，不詳的預感愈來愈濃烈。正此時，扶牆而立的沈清舟摸索到了壁燈的開關，吧嗒一聲，暖黃的光芒驅走暗中，在全部玻璃櫃中泛動開來……

“這甚麼鬼處所，太陰潮了！”沈清舟踉蹌幾步，在黑暗中摸索牆壁：“蚊子！燈呢？”

b市偏僻的郊區小鎮，斷壁殘垣，一座兩層高的土洋樓冷靜地聳峙在一片劃著龐大‘拆’字的老住民區內。

沈清舟掛了電話，頂著亂糟糟的呆毛頭暈腦脹地起床穿衣，又迷含混糊地拿了手機鑰匙錢包，閉著眼在屋裡轉悠了兩圈，揹著藥箱，然後夢遊似的出了公寓，去車庫提車。

感遭到了傷害，重傷的怪物儘力想要後退，卻因濕滑的空中而再一次跌倒在地。這一摔，它便再也冇有力量爬起來，隻能暴露滿嘴的尖牙，收回孱羸的低吼。

那一瞬發作出來的哀思使得怪物怔了怔，或許它誤覺得麵前的人類要進犯它，便強撐起衰弱的身子，朝沈清舟撲了疇昔。

一進門，潮濕的氛圍帶著微涼的腥味劈麵而來，異化著幾縷不容忽視的鐵鏽味兒。

李文報了一串地名，是本市郊區的一個小縣城。李文喘氣說：“船兒，你快些過來，時候不敷了！”

沈清舟按下接通鍵，拖著慵懶的腔調不耐煩的“喂”了一聲，意義是有屁快放！

而李文的屍身中間，凶手苗條的身軀冬眠在地上，朝沈清舟這個入侵者收回氣憤而鑒戒的低吼，震得人頭暈目炫、耳鳴欲吐！

直到坐上車籌辦策動的那一刻，沈清舟茫然地從方向盤上抬起腦袋：嗯？我如何會在這裡！這是要乾啥來著？

“船兒……”蚊子在電話那頭粗粗地急喘了幾聲，語氣有些詭異的顫抖，“船兒，你……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下，急事兒！”

剛纔那奮力一擊已經耗儘了它全數的力量，怪物伸開乾枯慘白的唇瓣噴出一口紫血，苗條堅固的魚尾扭曲地拍打著空中，在黑暗中不伏輸地瞪著沈清舟，齜開滿嘴血染的尖牙收回刺耳的低鳴聲，威懾著麵前發瘋的人類。

淩晨一點，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破室內的安好，鍥而不捨地鬨騰著。

――不！怪物！

怪物和西方神話裡的美人魚構造非常類似，隻是看上去比美人魚更加殘暴、醜惡，或許跟它被困在水底墓裡，長年見不到光導致身材退化有關。

或許怪物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沈清舟卻仍感到極度的驚駭，印製不住渾身顫栗，徹骨的酷寒。他曾眼也不眨地解剖過屍身，切割過肌肉，見過因車禍而臉孔全非的病人……但冇有一次，能讓他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