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她放鬆了身子,任由江之鯉策馬穿越崇山峻嶺,順著官道南下。
無法馬背上實在是太顛簸,她又從未騎過馬,這麼一動便幾乎跌上馬去,想要驚呼,卻偶然間咬到了舌頭,頓時眼含熱淚疼的說不出話來。
跟蹤的人還是遠遠的躲在拐角,江之鯉拉住陸淺蔥擠過趁早市的人群,不知先生跟在他倆身後,用本身矮胖的身軀擋住跟蹤者的視野。正巧街口的驛站開了門,伴計打著哈欠出來倒水,三人趁機閃了出來,關上了大門。
“不、不是……”陸淺蔥張了張唇,笑道:“我情願的!”
江之鯉捏著馬韁,身材朝後挪了挪,這才伸出朝她一隻指節苗條的手來。
江之鯉俄然就有些心軟。
陸淺蔥仰首望著江之鯉,隻見他逆著晨光的陽光,嘴角微翹,白衣翻飛,腰間插著一管竹笛,彆著一把烏鞘劍。輕風襲來,揚起他後腦未束起的髮絲,又悄悄落回他烏黑的衣衿上。
他如許熱忱,陸淺蔥反而有些不美意義。
馬蹄噠噠,耳畔的風呼呼而過,小鎮遠去,喧鬨遠去,群山遠去,陸淺蔥十九年來第一次生出了非常暢快的感受,本來這就是江湖,這就是自在!
江之鯉將油紙包丟給不知先生,抱著一隻咬了個缺口的燒餅望著陸淺蔥,眨眨眼。
不知先生敞著大肚皮,笑得菩薩般慈愛。
陸淺蔥溫潤的眼睛裡儘是要乞降無助,她張了張毫無赤色的唇,失聲了半響,才斷斷續續的啞聲道:“有人……跟蹤我,他……追來了……要殺……”
“你、你們做甚麼!”小伴計的哈欠打到一半頓住了,張大嘴鑒戒的瞪著來人。
陸淺蔥死死的揪住江之鯉的袖子。
江之鯉覺得她不信,又當真道:“信賴我,彆怕。”
可惜後半句還冇來得及出口,江之鯉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唇,表示她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