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撫使當真聽過穆安之的話,道,“這些事,臣也聽聞過,各處所就有如許那樣的事。一任三年,外任官來了,實在是外來人,雖有官銜,身份也高貴,可部下用的衙役吏員,都是本地人。殿下,這本地鄉紳富賈在本地普通都很有權勢,故而便是奪目強乾的官員,也得摸清本地秘聞纔好管理。州縣以下,另有亭長,裡長,保長,甲長,這些都是處所鄉紳,收稅納租都是要他們去辦。有些官員能轄製管事,處所便承平通暢,倘有有為而治的,若處所民風渾厚,也能太承平平,就怕有官紳勾搭,小吏做惡,就苦了百姓。北疆的事,臣升任安撫使後也想過,莫過於派出一支梭巡官,梭巡各地,就能更摸清各地管理景象了。”
“是啊。殿下彆急著開價。且這銀子出了,各地也得表示虔誠纔好。”華長史道。
“莫非我超不過大哥麼?我把殿下幫手好了,今後必定不遜大哥的。”杜長史信心滿滿。
穆安之揉揉額角,“銀子是要出一些的, 隻是不現在出罷了。恰好跟老唐談談,五十萬銀子以內,買下這條商路統統關卡。”
“看您,殿下還不是先去的官學,纔去的北疆虎帳,您這是吃甚麼醋呢。”杜長史打趣,也引得唐安撫使的話出來,唐安撫使茶也不吃了,放下瓷盞道,“我吃甚麼醋,就我們新伊還是府城,衙門前的那條老街,不知絆了多少人,陷了多少車,早該修了,冇銀子。城外的井渠報好幾處陷落,這得修吧。我們府兵雖不及北疆軍是鎮疆邊軍,一樣得保持府城治安,兵甲較北疆軍都多有不如。哎,跟朝廷上多少回摺子,都冇有批覆,我是冇體例了。新伊都如此,可知下頭州縣了。”
“我的天哪,平時看葉叔你每天就叨叨些吃穿的事,本來你野心這麼大。”杜長史斜倚憑幾,懶惰萬分,“我就跟著殿下,幫手好殿下就行了。你看那賜爵封侯的,姚國公在北安關,天寒地凍,滿嶺野人。南安侯在南邊兒倒是和緩,倒是是每天守著斷髮紋身的夷人過日子。陸侯可稱一代名將,在這大西北狂沙漫天。我受得了哪個?我可不找這罪受。”
“嘿嘿,真冇想過。”杜長史左腳踩右腳,半眯著眼,“大丈夫立於世,便當衣斑斕、食珍羞、飲好酒、樂無憂。繁華繁華,一世清閒,這纔是好日子。青史留名,那都是給先人看的,信那傻話呢。”
葉管事道,“下次再有練兵之事,二爺你也讀過兵法,何妨一試?”
商路的事,杜長史華長史都是曉得的,不過,一聽穆安之這話,倆人的酒意刷的便醒了。杜長史倉猝道,“殿下可彆直接就開出五十萬兩,臣算了算,四十萬就差未幾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杜長史屈身坐唐安撫使下首,略微傾著身子,“看您說的,殿下豈是如許的人。您這也忒急,殿下這些天正在看北疆各府縣的稅收環境,曉得大師夥兒都不輕易。北疆軍都在陸侯麾下,直接疇昔就能看到,並且,軍中儘管練兵,旁的一概不管。可衙門不一樣,要管著本地治安、民政、稅收,環境較軍中更加龐大。撥銀子也輕易,可本年撥了,來歲呢?總得想個授之以予不如授之以漁的體例纔好。這些天,殿下很為此操心,唐叔你可彆曲解殿下,殿下豈是厚此薄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