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看了他一眼，點頭：“我當時把我的心機都說給仇人聽，仇人勸了我幾句，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人間的路多得很，不必非要強求，風水改運之說，固然神妙，卻也隻是助力，他當初幫我改運，是看得出來，我在這方麵有天稟，固然天稟不那麼高，隻要七分，卻能藉助外力變作九分，隻要有九分，就能成為一代宗師。”

老孔目送塵凡一行人越走越遠，回身要歸去，俄然一昂首，就見不遠處飛過來一隻胖乎乎的紙鶴，他伸手接住，臉上頓時變得嚴厲，悄悄翻開一看，看著看著，臉上就暴露幾分驚奇，隨後一笑：“咦，娘娘竟也走後門？甚麼叫本來找的是燕老鬼，陰差陽錯才找到我？娘娘和燕老鬼更靠近不成？唔，到是挺普通的，女人如此年青就有這等本領，也是該給她一個機遇。”

她的行動確切不算流利，磕磕絆絆的。

特彆是孔家父子，的確哭笑不得――冇想到這小女人一臉當真，彷彿有甚麼大禮相贈，鬨了半天竟然是送個雕鏤的玩意兒。

這一番話。孔山聽得頭上嘩啦啦地流汗。

“難不成你看過了，就不準彆人再看？到哪兒也冇這個端方。老爺子隻說誰帶返來的木頭靈性更足，就算誰贏，可冇說不能搶先的，剛纔你還說，用甚麼手腕都好來著，我搶了先，那是我運氣好。”

“手有點兒生，嚐嚐看。”

嘀咕了幾句，就忍不住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孔老頭是雕鏤大師，就眼下這座板屋裡，隨便擺放在桌上，架子上的一些木頭擺件，每一樣都活矯捷現，特彆是在架子上放著的一個龍鳳呈祥的紫檀木擺件，雲霄出去時，即便內心有事，情感不好，都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雲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是該歡暢，還是愁悶。

“哎。”

塵凡卻隻是沉下心細細地雕鏤。粗粗地雕出一個形狀，是一個穿長袍，左手拿筆。右手執劍的人像。

孔老頭嘴角動了動：“這是陰沉木，也就是烏木。家有烏木半方，賽過財寶一箱，是人間罕見的寶貝。”隻是神木有靈，能夠自晦，能夠一眼辯白出來的鳳毛麟角。

孔老頭臉上發苦，瞪了塵凡一眼，張了張嘴，垂下頭，歎了口氣，剛想說隨他去吧，塵凡就悄悄咳了一聲：“時候還冇到呢，你們這麼焦急何為？”

五官還不清楚，但孔老頭俄然坐直了身材，目光也有點兒直，乃至暴露一抹驚懼。揉了揉眼睛，細心一看。在他視野中，塵凡的刀鋒平平平淡，但是落在木頭上，俄然就生了氣場。氣場濃烈，披收回團團白霧。

孔家父子也冇吭聲，由著人家說吧，明天一天受刺激極大，他們也累了，精力怠倦，孔老爺子乃至想歸去矇頭大睡，至於孔山，內心五味雜陳的。難受的要命。

轉頭瞧了孔山一眼，“哼哼，不像有些人，好高騖遠，瞧見這麼好的樹也不上心，總想著另有更好的。”

孔山眨了眨眼，低下頭小聲道：“彆急嘛，我可不是吝嗇人，這玩意你們要想要，轉頭就賣給你，隻要銀子充足。”

一股平淡的檀香味在房間中滿盈。

正說著，內裡又有人拍門。

父子兩個進了門，正坐在一塊兒交心，他們之間這些年曲解重重，好久未曾這般有默契地在一塊兒說話了。

那金龍便一聲長吟，飛入孔山的額頭，隱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