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在架子上閒逛,小含香好生絕望,費了這麼大勁,在窗外蹲了這很多天,卻隻找到一堆瓶瓶罐罐。
她拉開書桌的第二個抽屜,伸手摸了摸,內裡有塊底板。她將底板掀起,便摸到一個幫手樣的東西。她躲在窗外見老爺做過無數次,又趁老爺不在的時候檢察了很多次,是以心中並冇有半點疑慮。將幫手用力向前一推,隻聽"哢嚓"一聲,身後的書架暴露一個黑洞洞的門來。
好輕易長到十歲,看上去卻比七八歲孩子還小。
後門有一輛馬車在等著他,駕車的是個黑衣人,頭臉用黑布包得緊緊的,便剩個眼睛露在內裡。拉車的玄色大馬噴著白氣,蹄子在雪地裡刨著,一副孔殷分開的模樣。
太太道:"這就去了麼?"口氣酸溜溜的。
小含香曉得,在雪花鎮的地底下藏著甚麼東西。
一個時候過後,書房的燈燃燒了。老爺提著藥壺走出來,順手關上房門。
每日夜裡,老爺都會躲進密室,約莫一個時候以後,他就會穿戴厚厚的大氅從密室中出來。出來時是白手,出來的時候手中卻提著個藥壺模樣的東西。
鎮裡的人,凡是能走的,都搬去百裡外的衡水城住了。餘下的這些走不了的,每日便在街上竊保私語。所傳的動靜,多數與雪花鎮地底的東西有乾係。
少爺老是對那些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特彆喜愛,前些天,小含香還見太太房裡的冬兒一瘸一拐的從少爺房裡出來,那走路的模樣,讓小含香內心發毛。
密室裡披髮著一股黴味,看上去建了有些年份。
那間密室裡,必定藏著甚麼首要的東西,乃至於連太太都不曉得。
這錢家是不管如何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天快亮時那輛馬車才返回,老爺趴下車,手中的藥壺以然消逝不見。
從兩年前的夏季起,大雪便冇有停過。雖說小含香才十歲,也曉得雪花鎮有甚麼不對勁的處所。
她在這裡已經蹲了三天,都是乘著老爺太太冇瞥見時從後門園子邊溜過來的。這幾天老爺在屋裡說的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十年前,她被人丟在昌隆酒莊的門口,正巧老太爺路過,便將她揀了去。見她前額上有個胎記,似盛開的桃花,便取名作含香,為桃花含香之意。
走到門口,她四周看了看,肯定四周冇人了,纔敢悄悄推開房門。那房門有些舊了,開時咯吱作響,在這雪夜裡聲音被放大很多倍。
雖說個子小些,邊幅卻生的不俗。皮膚水嫩白淨,大大的眼睛會說話。這些日子,少爺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一樣,趁著冇人時候還脫手動腳的。
"嗯。"老爺又咳了聲,咳出口痰來,開窗呸了。
小含香趕緊蹲在地上,從懷裡摸出蠟燭和火摺子,用力劃了幾下,將蠟燭撲滅。
書房內黑漆漆的,一排排書架便似奇形怪狀的妖魔般蹲在牆邊,張大了口等她疇昔。小含香連耳朵都在顫栗,分不清是衝動還是驚駭。
冇兩大哥太爺便死了,她在錢家年長的婆子們照顧下長大。那些婆子們表情好時便給些吃的,表情不好的時候便抓她來吵架。
她不甘心,將那些有字的罐子都檢察了一遍。每個罐子裡都裝著分歧的水,各種百般的色彩,有些濃稠,有些平淡,每種水披髮的香味都分歧。並且每個罐子裡的水,都隻剩下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