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身邊的大丫頭弄棲領著幼章一行人往“洗竹軒”背麵的東院去,一起走來,白石崚嶒,縱橫拱立,有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弄棲打頭,“女人這邊走,從這條羊腸小徑走去便是。”
少勤笑話她,“那裡這回事,她看得雜書,說是晚間少食,便吃得一點。”
戴夫人也笑了起來,細細打量起她,“丫頭,你上前來,從舒州到都城,但是不遠的路,我之前住在那處,與你母親是手帕交,你姐姐與我說了你的事,我也心疼不已。現下來了,吃好住好,我另有一個女兒,喚琯之,原籌算讓你與她一同住,你姐姐又說怕你擾了她進學,就早早收好了湖那間。也不礙事,等她進學返來,你們姐妹幾個一同玩耍,熱烈些。”
弄棲交代完便去了前院,這廂安設安妥,幼章坐在案前,疏影為她開了半扇窗紗,她望去,湖麵陡峭,見得香山環繞,配著這紗,內心頭這些周車勞累總算鬆了勁,麵上露了脾氣。
葛琳喝得醉暈暈,轉頭便忘了這事,隻是那女人依著詞上的意義,半夜偷跑了出來,約在橋上相見,夜裡吹了一夜冷風,等不到承約之人,歸去便病倒了。
逶迤走出,眼界豁然開闊,四周環湖,蔚為清冷,隔湖望去,模糊可見叢林疊生,飛樓插空,即使午後禿頂足,也模糊繞生煙,不是不震驚,問道,“那是那邊,怎的棲居在小山上,往下走如何便利?”
一語逗笑了戴夫人,她也知管不了,隻點她,“就你能說。”
“哎,好。”
“這不急,統共冇幾日,說不定二叔內心早有了主張。”
戴夫人瞥見她歡暢得很,“是你的mm,奶名寧寧的那位?”
走到正屋裡,外頭的不數,大姐姐早給她安排了四個屋內奉侍的丫頭,見到人來,紛繁行了禮。
“看得這類閒書,餓著你的肚子,晚間惱不死你。”
葛府用餐不及舒州故鄉,到了日沉西山,才遣了人去前院用膳。
香涎為她撫案,“女人是不是來了興趣。”
說到葛琳,她歎口氣,“這混賬東西,整天肇事,秋收要到,他不在太學安份坐著,隻跟著閒人散世亂逛,名聲傳得都城無人不曉。”
擱筆擱案,疏影欲拿起裱在牆上,“女人,我放到牆上掛上如何樣?”
弄棲笑道,“是‘小謝山庭’,陣勢極好,往下可觀葛園全景不說,冬暖夏涼是個寶地,大奶奶的寄意便在此,女人的天井與香山獨一一湖相隔,以便沾些仙氣。”
葛家老先生與葛氏分炊分得早,現府內老祖宗恰是先帝幼妹,下嫁葛家太爺,生了三兒一女,太爺操行甚清,無有妾氏,官拜太子太傅,便是現在聖上,現太爺已仙逝,留有三子,大兒子娶妻湖北何氏,生得一兒,未落第,便帶病去了,兒子葛瓊原配亦去得早,留下一個女娃,故這長房長孫現一心隻在朝政上。二兒子,恰是幼章長姐的公爹,娶得是大理寺少卿的長女戴氏,是麵前這位了,夫性命裡有福分,生了二兒一女,姐姐少勤嫁得便是大兒子葛璿,讀書不及幾個孫子輩,讀到秋闈一年,再冇長進,乾脆接了家裡公事,有了謀算,二子葛琳甚為出息,三年高中,隻等秋來高榜馳名,女兒琯之,是府裡頭一份的大蜜斯,也是女孩子希少的家中獨占才華的。另有傳聞老祖宗另有第三子,名思瑉,因生得晚,至今未婚嫁,彆的就不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