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擺，李壬撲倒在地，存亡不知……

霎那！

氛圍亦黏稠，一呼一吸，如在水中，快喘不過氣來，李壬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黏稠的氛圍滑入鼻腔，肺部，儘是腥臭味。

本來呼吸也是如此幸運的事。

“那便是覺性無疑了，藏經閣內我焚了他肉身，你所見景象，乃是他以枯榮相初凝法身。”

“打住打住，大師，小子並無半點慧根，您那些玄之又玄的佛法我實在半點都聽不明白，還請您直說了罷！”

熱流幾次沖刷，氛圍漸漸規複了活動，冇那麼黏膩腥臭了。

這比方卻也不得當，那油蠟實在不是向下活動，而是緩緩向上爬動的，如有生命般。

他就這麼……走了？

“善哉，初入佛門者，從持戒開端，分為持境，識境，我境，沙境，一境，劫境。此六境，未達者不能瞭然，貧僧亦隻知若證了劫境，便如菩薩，萬劫不滅。可我那覺性徒兒……清楚未證識境，卻已觸到劫境，唉！”

當最後一絲血肉流入他身材，他枯瘦的半邊臉刹時規複如凡人。

李壬心知方纔又性急了，這慧光也不是好人，便緩聲道：

為甚麼……我會有如此險惡可駭的設法，這和尚妖術竟詭異如此。

……

“嗬……呼……嗬……呼……”

紅色油蠟活動不息，卻也不是不斷的，油蠟緩緩變薄了，大要有些微紅色物體暴露來，還看不清楚究竟何物。

但從始至終，覺性隻看了他兩眼，便再冇重視他，隻淡然平視火線虛空。眼神通俗、滄桑，冷酷得不似人類，罩著半黑半白的僧袍，紋絲不動。

無數隻燭架包抄大殿，搖擺無數燭火，傾瀉出黃油油的光。

……

“朝平郡……靈台宗……虛雲禪師……”李壬內心默唸幾遍，記定後，他迷惑道：

崩塌……碎裂……乾枯……

他頓了頓道：

但是這顫抖彷彿有些後力不濟，不知是不是方纔耗儘了力量的原因。

俄然他笑了，麵色平和，盤腿打坐，合掌誦經：

虛空震驚，天花亂墜，虛空中響起一陣奇特的“嗡”聲，如梵音陣陣，又似魔音穿腦。

下認識地用力呼吸，卻適得其反的把臉憋得通紅，一口氣接不上來，隻感覺腦袋發痛發脹，肺裡火燒似的。

頃刻，一層深金青色光幕罩上李壬滿身，佛珠在李壬手中收回金玉交擊聲，那墨氣一頭撞上去，無聲無息便消逝了。

李壬氣急，扯住慧光胸懷怒道：

“咚”。

胸中熾熱彷彿炸開了，衝上腦海，身材又炎熱起來。

“敢問大師，劫境又是何種境地？”

靈山非極樂，隨我入塵凡――”